好在不用顾昙做什么,虽赖床了的萧暄到底还是警觉的,因是听到声音了,眉头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眸。
他动了动手刚要起身,感受到怀里的人,又马上停下动作。
顾昙在他有醒来的迹象立即闭上眼,假做还没醒来的样子。
萧暄好似停了停,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后他才轻轻地将手臂抽了出去,她的左脸颊有温热柔软碰触了下。
顾昙紧紧地捏了捏被褥下的手,脸滚烫滚烫的,这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笃笃”又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萧暄看了眼卧榻上闭眼沉睡的顾昙,弯腰捡起地上的外裳套在身上。
昨天夜里她肯定累坏了,其实现在也不想将人放过,可还是忍住了,不能把人真的弄伤了。
他没有系衣带,敞着胸膛,赤着脚走出里屋,去外头开门。
“什么事?”
徐涂根本没眼看面前的男人,“昨日夜里,振威王那边进城了,听说是不放心振威王妃和庆阳郡主,来接人。”
说是不放心振威王妃和庆阳郡主,可真正目的就值得意会了。
看来京都的事,振威王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了,而且是一收到信,就立刻动身回京了。
而且回来得如此低调。
两辆大车,十来个随从,静悄悄地就进了城。
要不是他们的人时刻关注着,还真的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知道了。你先去让人到书房,孤洗漱更衣后就过去。”萧暄说完就将房门关上。
他回到屋内,先是看到顾昙转了个身,面朝里躺着。
薄薄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勾勒出起伏的线条。
萧暄很想再带着她再来一次疾风骤雨,可现在只能将所有压下。
顾昙面朝里躺着,眉头紧锁着,整个大脑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混乱中。
她后知后觉地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副情形。
思忖好半天,既然现在在她面前的是座大山,翻是翻不过去的,打也打不过,那就陪玩吧。
反正对方的身份,颜色,她都是稳赚不亏的。
虽说萧暄看起来在众人面前抬起她,可她仅仅是个二嫁妇,还和他有那许多纠葛,没有做过进东宫的想法。
也许等到过一阵子他新鲜劲过了之后,就会收手把心思放到别处。
到时她就去找兄长离开京都。
萧暄看了下,知道这会什么都不能再做,于是走到衣柜旁,取了新的衣裳换上,轻轻地转过屏风,出门去。
到了门外,他对身后紧随而上的侍卫道:“你开一副汤药的方子,等下交给小厨房熬好,送到屋里。”
侍卫跟在萧暄身边许久,几乎是贴身守护他的安全,昨日听了许久的床板摇曳之声,以为萧暄要的是避子汤。
“殿下是要温和还是烈性的?”
烈性的汤药吃多了定然是会伤身的。
萧暄看了他一眼,“养气血的……”
想到昨夜在他剩下婉转承欢的娇莺,他眸色稍深,娇弱柔软的身子,若是不养养怎么行。
振威王府后院。
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男子,年约四十,白净的面皮,头发束得整齐,胡须修剪得宜,看起来斯文儒雅。
谁能想到这是纵横疆场,叫敌人闻风丧胆的振威王。
振威王抬起眼,看着眼前的振威王妃和庆阳郡主。
“你们说要进京,要办成和太子的婚事,如今是为何会这这副模样的?”
振威王妃委屈极了,抬头看向丈夫,可触到那冰冷的眼神,知道这事早就脱了她的掌控。
只能道:“夫君。都怪那个顾氏,要不是她,庆阳也不会变成这样。”
“原本想着昨日将人毁了,再送到北边的窑子里。”
还没等她说完,耳边就响起振威王的叹息声,而后道:“你怪顾氏有何用?她一个没有娘家的二嫁妇,还能怎么样?”
“京都那么多高门世家,你让人摸清过底细吗?你们来京都的时候,我就叮嘱过你们,要低调行事。”
“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振威王妃一脸凄哀,“王爷。那你说如今该如何……”
庆阳郡主从荒园回到王府,就一直愣愣的,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还如何嫁给暄哥哥?
她不甘心,咬咬牙,目露凶光。
振威王看到女儿一脸的狰狞,倒是一派平静。
那边,顾昙在萧暄离开后,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她刚刚真怕萧暄不走。
她抬了抬腰,准备起身,外头门被推开,顾昙咬紧牙关,刚想要躺下,就见转过屏风的人竟是碧草。
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顾昙抬起瓷碗,仰头一饮而尽,汤药的苦涩在唇色间漫开,她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