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理完身边的骷髅之后,安德鲁也没有理会亚尔夫的劝阻,随意的进入那个怪人所在的街边店铺。
他兴奋的搓着双手,兜袍下露出的皮肤还证明着他的确是人的存在,他虚弱但略带兴奋的小声说道:“我不问两位是怎么来到白银之城的,这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过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动,也不怕被教会那群黑骑士抓到钟楼被当场研究材料。”
亚尔夫拿着剑,张望着外面走来走去的骨头架子,问道:“你们是白银城的原住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们是怎么生存到现在的?”
怪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是被你们搞出的骚动弄醒才上来看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能来到白银城,不只是我,还有一些人躲过了魔族的屠杀生存在这个城市中,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为马丁大人的祷告,祷告结束之后,大人会赐给我们食物和水,只有那段时间,才能够从庇护所中走出去,否则就会被城市里的黑骑士抓到钟楼做一些恐怖的实验。我的邻居就曾被黑骑士抓走,回来的时候,胳膊和腿上的肉都被拿走,那惨状,啧啧啧······叫了两个祷告日就变成外面那些游荡的骨头了。”
正说着话,一阵钟声响起,安德鲁腰间的圣铃,也微微发亮。他看着腰间的圣铃沉思着,就听怪人从身后找了两件破旧的兜帽,说道:“两位大人,我知道你们的本事很大,可是马丁大人定下的祷告并不容许人拒绝,请披上祷告服,一起去教廷祷告吧。”
瘦小的衣服根本不能全部遮挡两人的身形和装束,只得随意将兜帽披在身上,长街上游荡的骷髅进入两侧的房屋,而士兵装束的骷髅则是安静的站在长街两侧,用它那闪着幽绿火焰的瞳孔,扫视着从避难所里,走出的几乎与他们无异的白银城居民。
不算稀疏也并不算密集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汇集到白银城教堂的广场上,一个个身形瘦小,低垂着头颅,不看,也不敢看教堂门口站着的穿着红色主教法袍的干枯主教。
身旁的怪人不停地拉着两人的衣袖示意他俩低下头颅,可是两人一则身材高大,不易躲藏,二则两人也都想看看,这个红衣主教,究竟想干些什么。
干枯甚至显得有些灰白的红衣主教如同真正的主教一样念诵祷词,只是祷词中所指代的神明,统统指向自己,邪异,污秽的词语使这场祷告变成了真正供奉异教的存在,若是以前的大陆上,这种行为,哪怕是站在一旁听都会被拉去放到火刑柱上烤死。可在这座满是魔族的城市里,这种亵渎神明的方式,却只能算作新奇的小场面了。
主教念诵完毕,广场上的“信徒们”低着头,将那些亵渎神明的祷言重复了一遍,亚尔夫低着头,假装也在虔诚的诵读,而在安德鲁眼里,那些诵读祷言的普通人,身上却散发着暗淡的光明,随着邪恶渎神的的祷言,汇集到上方的红衣主教身上。
祷告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结束后,一旁的架子上放着面包和水,穿着长袍的人们依次从架子上拿取自己所需要的物品。安德鲁个亚尔夫刚要转身,一旁散发着黑气的骷髅骑士便围在两人身边,一旁的怪人低着头,身躯颤抖的走进人群,就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长剑指向上面的红衣主教,两人抬头看去,幽绿色的火焰在眼眸中熊熊燃烧,无论祂有多像人,可终究还是不死的生物。
长袍下的安德鲁抄起圣锤托尼尔就要迸发雷霆,可是教堂门前的亡灵主教用只有安德鲁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上来吧,年轻的神明,我对您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和您探讨一下,力量的本质。”
安德鲁倒也对这样与自己情况差不多的存在感兴趣,比如堕落精灵所说的权柄,以及如今这位亡灵所想聊的力量的本质。膨胀的力量瞬间消散,而一旁的亚尔夫,则对身旁暴起又平静的电弧做出了点本能的反应。
走进教堂内部的大厅,葛德城那个戴着鸟嘴面具牵着毛驴的神秘传奇冒险家,站在中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红衣主教眼里的火苗微不可查的晃动之后,干枯嘶哑的笑声回荡在大厅之中:“以为能和一位有理智的神明交流已经是求之不得,现在,我们看看,又多了一位。”说罢,阴风呼啸,大厅内的座椅,被这股阴森的气流吹到墙边,无数的白骨组成精致的座椅立在安德鲁和带着鸟嘴的传奇冒险家身后。
见两人都没落座,都疑惑的看着这位不太懂事红衣主教,安德鲁更是指着亚尔夫说道:“他的呢?”
“我以为他是您的随从,对不起。”白骨再次聚合,白骨组成的王座,被几个几乎没什么信仰的人淡定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