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人类诞生之日起,神就存在着。相对而言,魔王也存在着。得益于神的庇护,迷途的羔羊得以存活在地面之上,而魔王的野心也因为神的领导,一次又一次的挫败。然而新生的魔物如同野草间的星火,及风的吹拂,熊熊燃烧。
圣城之上,神宫里日夜不绝的祈祷声突然中断,神圣的辉光趁着夜色从九天之上的星云落下,神的谕旨伴着光辉和神羽落到了当代教皇斯诺里·斯图鲁松的膝前。
近千年未曾敲响的钟自神宫上的钟塔响起,把神宫上未曾消散的神光震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无数神殿的骑士将闪着圣焰的信送往大陆各地。
终末之地,那片埋葬着无数英雄和魔王的土地上,雾无声无息的从大地升腾而起,遮蔽了天空,似海,似潮,带着寒冷和哀怨,肆无忌惮的侵略,淹没,冲击着。据传说,人若是在这迷雾中丢失了方向,会渐渐的被迷雾同化,变成迷雾里那些嗜血的怪物,忘记人世间的一切,只有血肉才能填补堕落后那身体和心灵的空缺。只有那浑厚的钟声和清脆的圣铃,才会保护迷雾中的人免受迷雾带来的侵害。时隔千年的魔神之战,就在这迷雾和钟声中,以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子里,打响了。
教皇从繁琐而神圣的仪式中苏醒,长时间的跪拜使得他的双腿绵软无力。他从圣像前名贵的天鹅绒地毯上用他那象征着神使地位的权杖把自己支撑起来,颤抖着坐上象征着他无上地位的纯金神座,摇铃将门外的侍者召唤进来,喃喃道:“安德鲁·奥布莱恩。”
正在赶往隐秘组织敲钟人的安德鲁·奥布莱恩被匆匆赶来的教会侍者拦下,着急报道的安德鲁被这群神的侍者五花大绑带到神殿前。
至于两人谈论的是什么后世已经无从考证,只是走出神殿的时候安德鲁腰间挂着传说中英雄的神器圣锤雷神托尼尔,以及永远燃烧着圣焰的圣铃加拉尔。在星光与迷雾中,向着传说中的终末战场尼福尔海姆进发。
与随行的向导离开光明的弗斯尼亚圣城,柔和的圣光随着圣铃加拉尔叮铃当啷的响声中明暗交错。夜风伴随着星光轻轻的舞动,胯下的战马也在轻轻打着响鼻。
“勇者大人,您说魔王是什么样的存在,万能且无所不知的神为什么不能直接消灭魔王呢?”年轻的向导小心翼翼的在这圣光中轻声问道。
“······”
“那勇者大人应该就是神明赠与的答案吧,感恩神明。”
越往西行,浓雾就变得越大,若有若无的哀嚎与野兽的低吼从迷雾中传来。
“神说,要有光,光就从黑暗中分离出来······”年轻的向导颤颤巍巍的念诵起经卷中的祷言,黑暗中的窥视让他无比的恐惧。
天色渐渐变亮,星星早已被浓雾遮蔽,阳光穿过迷雾也只看起来像一个橘色的光球。道路两侧废弃的房屋还残留着烧焦的痕迹,平日里耕作的农户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是哥布林,勇者大人。”年轻的向导似乎很清楚外面是什么生物造成的后果“只有哥布林才会在劫掠之后烧毁居住的房屋,也只有这种魔兽才会拥有这样的智慧。”
“······”
渐渐的,似乎是熟悉了外面的景色,年轻的向导也不再那么的害怕。
“大人,尼福尔海姆说是在大陆的最西边,我曾经去过最西方的霍港,那里再往西便是海洋,勇者大人您去过海洋吗?那里的景色漂亮极了,神父大人说到了那边就能找到尼福尔海姆,可是我小时候在那里住了那么久都没听说过尼福尔海姆这个地方。”
“······”
“勇者大人您会像传说中的勇者一样,给大陆带来光明吗?”
“······”
“勇者大人会保护我的吧。”
“······”
“我从十多岁就随母亲来圣城埃达追寻信仰,可是刚到弗斯尼亚,我的母亲就去世了,之后一直是教会的神父收留我,所以我很感谢神明给予我的一切,包括能协助勇者大人你,这是神给予的恩赐。”
“·······”
一路前行,伴随着钟声,令年轻的向导不能理解的,就是勇者大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怎么喜欢说话。浓雾随着远离城市而愈加浓厚,奇怪的嘶鸣与碰撞声不停的从远处传来,在向导因为恐惧而祈祷的时候,一只木箭从不远处的树林中射来,旋即漫天箭雨飙射而至。
圣铃发出阵阵钟声,神圣的祝福凝成光明的盾牌抵住大部分飞射而来的箭矢,一只流矢越过光盾直直插到身后向导胯下战马的眼睛里。
马匹受惊,一下就将向导掀下马,还没等安德鲁有所反应,树林深处便窜出许多绿皮怪物。一个个形状丑恶,口角流涎,身上挂满破布,手上拿着各种兵器咿咿呀呀的就冲了上来。
安德鲁手中骑枪挥舞得密不透风,将冲过来的哥布林尽数拦在外面,虽然一枪一个,但挡不住如潮水一般的哥布林一再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