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毕业之后,有一天汪晓玥翻看手机qq,发现自己突然被拉到一个新的群里,点进去一看里面有很多是高中时期的同学,有的人认识,有的人不认识。群主是汪晓玥的qq好友,也是之前的同班同学,群里全都是他高中时候的同学,汪晓玥是作为他的同学之一被拉入群里的。汪晓玥从上往下翻看群成员,她想看看都有谁在里边,突然有一个名字从下方出现了,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这个名字就从汪晓玥的眼睛顺着身体向下钻进了她的心里,这个名字就是周泊。这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名字啊!汪晓玥的心都快被它融化了。没想到居然还能碰到周泊,哪怕只是在qq群里,汪晓玥也感到很满足。经过“刘冰事件”之后,汪晓玥对周泊的情意又加深了一层,只不过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周泊了,这种情意已经不再是之前爱恋的悸动,而变成了悠长的思念。汪晓玥已经不幻想着能和周泊在一起,她觉得能和周泊在同一个qq群里就已经很好了。
汪晓玥想点进周泊的空间里看看他的空间里是否有自己的痕迹,此时的汪晓玥已经不敢确定周泊之前是否喜欢过自己,因为周泊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喜欢自己的话。于是汪晓玥在qq上重新申请了一个账号,登录这个新账号,然后在这个新账号上搜索周泊的账号,出来一个页面,上面有一行是周泊的个人空间,只要点进去,就能查看周泊发布的所有动态。汪晓玥的心脏跳动得厉害,她用右手的手掌托着手机,大拇指悬在手机屏幕的上方,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她确实特别想点进去,可是当汪晓玥的大拇指向下移动即将触碰到手机屏幕的时候,她又像触电似的立马缩回来,在这个过程中汪晓玥的心脏跳动得简直快要晕倒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汪晓玥的右手一直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多达几十次。汪晓玥觉得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承受不了,可手指还是没能点下来,心里都想放弃了。汪晓玥用右手的大拇指按下手机右侧的开关键,手机的屏幕变成了黑色,一挥胳膊随手将手机扔到了床上,汪晓玥也纵身扑到床上,把整张脸埋到柔软的被子里,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尽量使心跳恢复正常,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像干了一天的农活一样累,而自己的心如同已经老了一般。此刻汪晓玥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她觉得这种什么都不想的感觉棒极了,希望这种感觉可以尽可能维持较长的时间。
这个状态保持了十分钟左右,汪晓玥觉得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了,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上都恢复正常了,理智也恢复了,她又想到了周泊,想到了自己刚才犹豫了十几分钟也没有点进去的怂样和达到最高峰的心跳,觉得自己这又是何必呢,为什么非要知道周泊的空间里是否有关于自己的信息。如果有,能怎么样?如果没有,又能怎么样?汪晓玥十分笃定自己再也不会和周泊有任何关系了。但是即便自己再也不会和周泊有任何关系了,汪晓玥还是希望周泊一直爱着她,就像自己现在还爱着周泊一样。汪晓玥的这种想法真是可笑至极,明明没有了关系,为什么还盼望别人爱着她?汪晓玥就是这么拧巴的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假如汪晓玥不是一个结巴,而是一个正常的人,那么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够阻碍她大步走向周泊,她一定会抓住任何机会去靠近周泊,即使没有机会她也会创造机会,即使周泊明确拒绝了她,汪晓玥也会迎难而上,永不放弃,直到把周泊拿下为止。可是汪晓玥有生理缺陷,还是非常尴尬的生理缺陷,她竟然是一个结巴。有谁会喜欢一个结巴呢?只有会嘲笑结巴的人,没有会喜欢结巴的人。连汪晓玥自己都觉得结巴百分之百会被别人嘲笑,因为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电视上的结巴只要一讲话,旁边的人就会哈哈大笑起来。汪晓玥想了很多,她竟然还想到了如果和周泊在一起,周泊很快就会发现她在说话上存在生理缺陷,然后周泊就会在瞬间对她产生厌恶,并且在一瞬间跟她提出分手。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汪晓玥直接和周泊提出她想嫁给他,周泊立马就同意了,而且在周泊还没有发现她说话结巴的时候就和她结婚了,在婚后周泊才发现她是一个结巴,但是为时已晚,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再后来周泊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了她是一个结巴,他们都嘲笑周泊竟然娶了一个结巴,周泊无地自容,渐渐地再也忍受不了,最终和她提出了离婚。汪晓玥觉得如果自己和周泊在一起就只有这两种结果,没有一种可能的结果是和周泊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汪晓玥的命可以概括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从来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命,如果汪晓玥想明白了自己的命,她就不会在周泊身上纠结不休了,她就会知道什么男人是适合自己的,她就会知道像周泊这种如此抢手的男人自己是万不该惦记的,她就知道自己应该选择各方面都是中等偏下的男人。可是汪晓玥就是不认命,她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爱上各方面都是中等偏下的男人,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真的和一个中等偏下的男人结婚了,那也一定不会是因为爱上了他,而是自己破罐子破摔的结果。如果真到了这一步,汪晓玥心想自己一定会在一年之内离婚,然后自己努力攒钱买房子,自己一个人生活,孤独终老。
汪晓玥闭着眼就这样一个念头又一个念头地想着,身体不动,大脑却飞速地转动。汪晓玥想了非常多,感觉她把自己的一生的可能性都想尽了,自己注定和周泊没有缘分。周泊属于一个更加优秀的女人,与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