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地里还很泥泞,不好下地掰玉米,所以齐老头一家正在屋里剥玉米,听到外面有人,一看为首的居然是小公子,急忙走了出来。
看他身旁站着不少的人,有衣服华贵的,也有言姝和齐智清等人,门口甚至还有乡亲们探着头想要看到底是什么事,心中有些疑惑,但依然笑着拱手说道:“小公子,你过来了,快屋里请。”
唐铭诚不耐的说道:“不用了,将那个老太婆叫出来!”
齐老头奇怪小公子为何见老婆子,只是老婆子现在的样子,这么多乡亲若是看到了,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岂不是要将他的脊梁骨笑断?
言姝见齐老头犹豫,笑着说道:“齐四爷爷,小少爷心善,听说齐四奶奶病重,特意让我和表妹过来给齐四奶奶看看,你还是赶快把齐四奶奶叫出来吧!”
唐铭诚也就说不过言姝这个牙尖利嘴的女人,对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客气,立刻冷着脸命令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人给我叫出来。”
他倒要看看,昨晚的到底是人是鬼?
他倒是不相信言姝说的,人能够瘦成那样!
齐老头见唐铭诚盛气凌人的样子,瞬间害怕了,不由得看向齐老大,想让他说说好话,谁知道齐老大以为他爹让他将娘叫过来,就点点头,急匆匆进屋去扶齐老太。
昨天齐老大总觉得娘好了再让她待在柴房不好,就同齐老头商量让她回了主屋。
齐老头虽然嫌弃,但毕竟是自己的媳妇儿,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自己住到了以前齐智骁他们那一房的屋子了。
齐老太回了主屋,除了看人冷冷的,有些恐怖,其他的一切正常,脾气也好了,老实的吃饭睡觉,时不时还在房间里走动。
齐老头见齐老大误会自己的意思,所有人都看着他,也不能叫住他,只能站在一旁等着乡亲们的嘲讽。
乡亲们听到贵公子指名要见齐老太,也发现有一段日子没有看到齐老太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了,不过心中更奇怪这个贵公子为何要见她,不会是这齐老太见钱眼开将这贵公子得罪了吧?
众人正带着带着恶趣味看热闹,等齐老大扶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走出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铭诚也双眼不由的放大,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即便自己那天晚上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可是对上那格外突出阴森的眼睛,他就知道,这老太婆就是那天晚上吓自己的人。
对方真的是人,不是鬼!
唐铭诚气的火冒三丈,向前一步怒道:“居然真是你这个老太婆,你故意吓本公子,是不是找死!旺书,旺书!”
叫了两声,才想起来旺书让他打发回家拿东西去了。
看到一旁的侍武,指着齐老太叫道:“侍武,将她给我拿下,送到县城,就说我要告她故意害人!”
齐老头一家瞬间惊住了,怎么也这贵公子来是为了报复的。
若是齐老太进了大牢,那么他们家的名声就没有了,齐智文还怎么读书?
齐老大急忙拉着齐老太跪下,摆着脸求饶道:“公子,误会呀!误会!我娘是晚上起夜,有些糊涂了,走错了房间。求求公子饶了她吧!”
齐老头也急忙跪下,说道:“公子,千错万错都是这老太婆的错,她有病,癔症了,所以走错房间了。你若不相信,可以问大家,可以问乡亲们,她是真的有病。”
陈氏也急忙说道:“公子,你看看我婆婆,若不是有病,又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不仅大家知道,言姝也知道,一个月前,我娘人宽体胖的。你大人有大量,别同一个生病的老人家一般见识了。”
齐老太也看着言姝,那双因为太过瘦弱显得又大又圆的眼睛即便是白天,也显得瘆人,再加上她啊啊啊的嘶叫着,格外的恐怖,让乡亲们吓了一跳,甚至有小孩直接就哭了。
言姝见齐智芳一脸的平静,齐智清脸色有些苍白,倒是没有太过惊恐,总算放心了。
她对齐老太的眼神镇静自若,笑着说道:“小公子,我可以作证,一个月前,齐四奶奶身宽体胖,是我们村里最有福气的人,后来得了怪病,全身疼,没有想到这才多久没见,居然如此不成人形了!”
说完,走向前,给齐老太把了把脉,看着齐老四责怪道:“齐四爷爷,齐四奶奶这是几天吃一顿饭呀,身体居然消耗成这样了,这可是严重亏损呀!闹饥荒的年代,也没有瘦成这样的,可真是让人心疼了!
而且村里就属你家的地多,居然让齐四奶奶瘦成这样?你们这段时间不会是虐待齐四奶奶了吧,若不然齐四奶奶怎么会嗓子都废了?”
齐老四惊慌的说道:“言姝,你可不要乱说,她是痛的太狠,吃不下饭,嗓子喊哑了!”
言姝冷笑,“是喊哑了还是毒哑了你们自己知道。”
齐老四见村里人一副吃惊的样子,气愤的说道:“言姝,你再毁我家的名声,我可不放过你。我家还有读书人呢,名声容不得你糟蹋。”说完,看了齐老太一眼。
齐老太才不信言姝这么好心,她觉得,自己之所以这样人不人鬼不鬼,除了自己的家人,都怪言姝不肯就自己,若当初她肯就自己,自己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即便她想着报复,可是也不能够让言姝污蔑自己的宝贝孙子,啊啊的朝着言姝叫起来。
该说的言姝已经说了,不过见状,后退了一步,带着惊吓说道:“齐四奶奶,我可是为你伸张正义,为你好呀。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凶。
当初若不是我一而再的减轻你的病症,甚至不惜深夜前来,你现在恐怕就不在人世了。我救了你一命,现在又帮了你,你这么凶狠地看我,难道想要恩将仇报?
也是,你们一家人,一个个忘恩负义,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就不应该帮你们。”
陈氏脸色一沉,含恨的看着言姝,指着齐智山兄妹三人,说道:“别忘了,你以前也是这家人,他们还留着齐家的血呢!”
“他们自然留着齐家的血,毕竟齐家不止你们一家。不过,我们却同你们一家,没有一点关系了。”说完,对唐铭诚说道:“小公子,如何,要不要走了?”
唐铭勋知道,即便将这老太婆送到大牢里,判了她的罪,可过段时间京城的贵人们还都要来,若是因此被人抓了把柄,说他们唐家仗势欺人,当误了爹爹的前程,就得不偿失了。
便说道:“侍武,你将他们一家带到门外,罚他们站两个时辰。”然后对唐铭诚说道:“诚儿,你要不要走。”
唐铭诚确定齐老太是个人,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听大哥都这么安排了,狠狠地看了齐老太一眼,说道:“大哥,我们走!”
走出齐老四家,田婆子见言姝走在后面,急忙追上去,悄声问道:“智骁家的,这是怎么回事呀?贵人们怎么这么生气?”
言姝悄声说道:“李奶奶,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被人呀。”说着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
“齐四奶奶犯糊涂了,见人家贵公子衣着不俗,担心人家走了不给银钱,居然半夜进屋去偷。那小公子睡觉浅,醒来发现头顶一个人影,而齐四奶奶又是那个样子,还以为是鬼呢,吓了一跳,当晚就去了我家,第二天就发热了。昨天晚上才醒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