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代表着他们一直以来,赖以坚守的地利优势不复存在。
这片苦寒之地正因为大军难行才给了他们反抗的底气。
这穷山恶水正是他们外抗鲜卑,内斗汉庭的依仗。
纵使你人数再多,在这里也难以铺开,更无法坚持。
然而,当百十人的少数精锐可以势如破竹的突入时,他们最大的依仗便被粉碎。
“一人……仅凭一人之力就做到了这些?”
楼班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苏曜,这个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汉人将军竟能如此勇猛无敌,以一己之力搅得他们乌桓天翻地覆不说,还带来了这么一支可怕的精锐部队。
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沙娄风长叹一声,缓缓道:
“这位苏将军今年横空出世便迅速名震海内。”
“平匈奴,荡黄巾咱们可能比较陌生,但是他在河北的战场上,以区区千余骑士大破张纯将军和大王二十万联军可是实打实的现实。”
“我早说过此人不好惹,不能硬拼。”
“但你们就是不听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楼班苦涩地摇头,“关键是我等该如何应对才好?”
“这位苏将军既然特意把这些信物送了过来,想来是有话要说吧?”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报信的溃兵上。
是啊,这头颅和佩刀不可能是这小兵自己顺出来的。
必然是那苏将军派他来送信。
莫非又是劝降吗?
是了,只能如此了。
但是这一次,比起上次群情激奋血战到底的决心,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种解脱。
主力尽丧的他们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了。
“去王位不过就是名义,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贵族们纷纷言说:
“血已经流的够多了的,他能保证咱们的安全和地位,给他们赔点钱就赔点钱吧。”
这时候,他们想到当时苏曜给的投降条件,发现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可战之兵战损足有三分之二强,伤筋动骨都不足以诉说其血泪。
面对这高涨的厌战情绪和彻底崩溃的士气,楼班也知道他们没法再战斗,于是不由叹息道:
“只要他同意放了大王罢兵言和也不是不能谈。”
然而,这时那一直犹豫没说话的溃兵方才犹豫的开口:
“苏将军他并未提及释放大王的事情。”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他们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解脱和妥协的意愿瞬间被浇灭。
“他没有说释放大王?”
楼班怒道:
“那他说了点什么?!”
“倘若不给一点诚意,又如何让我等能放心归顺呢?!”
楼班愤怒的咆哮回荡在议会大厅中。
此刻,作为大王失位,唯一的竞争对手蹋顿也被俘。
因而受众贵族推举,成为了辽西乌桓名义上最高领袖的楼班,没有一点快慰。
他没想到,自己当上首领后竟然要面对如此绝望的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