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德艳和小卷毛趴在门口,一动都不动。
林婆子每天都这么喊,它们已经习以为常
天还没大亮,反正它们两个不饿……
睡在厢房里的男人们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林婆子见没有动静,抄起鸡毛掸子就要进石头屋里:哼!别人管不了,自己的儿子还管不了吗?
她刚要进屋,石头惺忪着睡眼出来了:“娘,我去给马德彪添草料……”
石头怕他娘,但不怕其他人。
他抢过娘手里的鸡毛掸子,朝其他人屋里去了……
后院纪家湾的女人们已经忙碌起来了,天一亮她们就要起床干活,仿佛这是天经地义地事儿一样。
只有纪晓北是个例外,赖赖唧唧地在床上打哈欠。
海峡娘起的格外早,海峡今天下午就回来了。
纪晓北昨日已经嘱咐小桌子和彩霞准备今天的饭菜了。
林婆子做的一锅出好吃是好吃,吃时间长了也想换个口味。
昨日小桌子去市场买了半扇猪回来,打算今天炖肉吃,欢迎海峡归来。
参加科考很辛苦的,一连几天窝在小小的空间里冥思苦想。
海峡不知道会薅下多少根头发。
纪晓北想起来就觉得愁得慌。
她是最不喜欢学习的,考试的时候,题目都被盯成三维立体图了,也不会做。
哎!
那种苦,只有考过试的人才知道。
纪晓北穿好衣服,出了屋子。
天气渐冷,她裹了裹衣服,去看裁缝们干活儿。
郭裁缝和罗绣娘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无精打采地低头干活儿,见到纪晓北过来,忙挺直了脊背,打起来十分精神,手里的动作也快了。
海峡娘和宋婶子手里的针线飞舞,时不时地在头皮上蹭两下。
“晓北呀,婶子给你量一下,给你做两件穿,咱们都有了,就你没有!”宋婶子拿着尺子过来了。
纪晓北往后退了一步说:“不用了!我有的穿!”
宋婶子一脸严肃,拉着纪晓北进了里间,让她坐在椅子上。
纪晓北从来没见过宋婶子如此庄重过。
“北呀,我们几个都是女人,你身子啥样,我们心里都清楚。
你生的娃儿,咱们几个女人能养的起,只要有宋婶子一口吃的,就饿不到你的娃儿,谁要是嘴碎,说三道四,我就撕了她的嘴……我和你二奶她们留下来,一方面为了挣点钱,另一方面也想帮你……
你安心地把娃儿生下来,家里这些杂事都交给我们……”
纪晓北愣怔怔地看着宋婶子,她没想到宋婶子能说出如此开明的话。
她眼眶有些潮湿,拉着宋婶子的手笑着说:“谢谢婶子,我就知道你们对我好!”
宋婶子听了这话,眼泪就下来了。
“北呀,是你对我们好呀,没有你就没有我们几个女人的今天,你开了手工坊,咱村人才能吃上肉,土匪进村那次你还给大伙儿分了钱,还有咱们去安连山也分了钱……”
“婶子,你们都出了力,当然得分钱呀!”
纪晓北笑着说。
宋婶子擦了泪,咬着牙发誓:“我宋毛儿今生今世跟着纪晓北,不是同年同日生,但一定要同年同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