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她有点喜欢。
便是,他唤她“姌姌”。
“姌姌”是她的乳名,在苏州之时,他相问,她便告诉了他。
往昔只有她的父母、叔父、姐姐及着晟王一家方这般唤她。
六年未怎么听得,黄昏之时乍一听见,恍如隔世一般。
除此之外,她确是无甚大感觉。
“我没什么想法,你们也莫要再胡说。”
是不是胡说没用等待太长时间,第二日,便已有答案。
江知衍携着爹爹与媒婆真的登了门来。
一上午消息便传遍了陆府,自然也传到了颜汐耳中。
接待之人是国公夫人方氏。
因着宁国公近来不在长安,颜汐又是刚刚回府,尚未与国公爷见过面,这事也没彻底定下。
然虽说如此,府中之人也都心照不宣,几近都默认了这门婚事必然能成。
毕竟江家富贵,颜汐是沈家女,即便有着陆家的帮衬,根就是根,身份不甚光彩就是不甚光彩,此门婚事于现在的她而言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登天了。
私底下不乏有人讨论。
本该是做这大雍未来最最尊贵的王妃之命,却沦落到嫁于没落贵族,多少让人唏嘘,但倒,也还算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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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真到了眼前,颜汐也不得不想......
她细想了后,但觉这江家世子似乎确实是她的良人。
不是完全的陌生人是第一点好。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
江家与世无争,又和陆家关系颇好。
虽然已经没落,但起码安稳。
若干年后陆家篡位,江家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尤其,她早早地订了婚,或是干脆这便嫁了,就能和陆执彻底没了关系,也算是躲避了那可怕的梦。
思到此,小姑娘心中通透,大致也已然默认接受,同意了江世子这个夫婿。
既是同意了,便把人往好了想,倒是越想,越觉得他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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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亲后的第二日,江知衍便又来了。
午后阳光充裕,小桥流水,天空湛蓝。
俩人并排而行,观赏着四周的菊花。
扑面而来的香气既不甚浓,也不浅淡,刚刚好,嗅着让人心中惬意。
江知衍道:“不瞒姌姌,我已两日未曾合眼。”
颜汐穿着件淡粉色披风,本就生的冰肌玉骨,玉软花柔,如初发芙蓉,被这水嫩的颜色一衬,更加娇艳无比,勾人心魂。
“为什么?”
她好奇回语。
江知衍停了脚步,与她相对而立,笑着直言:
“不怕姌姌笑话,我若说是因为再见姌姌高兴的,姌姌可相信?”
颜汐微微一怔,脑中先是在想:高兴怎么会睡不着?高兴应该更容易睡着才是,往昔她怎么都能睡着,倒是现在,害怕之时会睡不着。
想着,她便想要与他继续聊这睡眠不好之事,却突然反应过来那话的重点。
小姑娘脸蛋渐渐泛红,半晌之后,仰着小脸,望着他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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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相对的前方,男人不知何时减缓了脚步,慢慢驻足,转眸侧头,朝着菊花园中的两个身影瞧去。
身后小厮猝不及防,跟的颇急,没料到世子会停,险些撞到人,连忙后退,待得再度抬头,随着世子的视线寻望而去,没等看清楚,见世子已然走了。
他赶紧跟上,笑问:
“世子在看什么?”
陆执一言未发,回了寝居。
屋中陈设奢华,暗色为主,香炉之中有青烟飘出,隔着望过,氤氲朦胧。
陆执慢条斯理地解开大氅,丢给小厮。
不时,婢女上了茶来。
男人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倒茶缓缓慢饮,待得饮完,节骨分明的手指突而微一用力,手中杯盏发出轻轻的一声“哗”,再不时,便见那杯盏消失不见,一层粉末缓缓从他的指间撒落。
与此同时,一声不徐不疾的声音响起......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