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没来得及开枪的田纳西顶着头上的血洞倒在地上。
泉雅人瘫坐在一边,直勾勾的盯着下方的雪崩,似乎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乌苏酒安排的狙.击手跑了过来查看,他甚至来不及看田纳西到底有没有死,而是看着下面的雪崩骂了几句。
“该死的!乌苏酒怎么会掉下去?!”剧本里可没有这个。
他拨打了某个人的号码,电话一接通便道:“琴酒,你有没有斯贝赛德那些乌苏酒的部下的电话?或者是你再找些什么人!他妈的乌苏酒被割喉以后和他的私生子一起让雪崩埋了!”
他不知道找琴酒有没有用,琴酒和乌苏酒关系不好组织里谁都知道,可是别人就更不太可能有乌苏酒部下的联系方式了。
狙.击手甚至都把田纳西那离谱的猜测当成真的了。
乌苏酒出事按理来说琴酒应该嘲讽一番,可电话那头没有传来琴酒的冷笑声:“乌苏酒在哪?”
排除那些为了取得组织信任,或者是不可避免的任务,青鸟狩已经很久没有让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他们去做什么杀人的任务了。
包括这一次,狙击手没有选择更方便的斯贝赛德。
不是优柔寡断,而是总在堕落的灵魂,不需要再多几个。
狙.击手不敢代替乌苏酒的部下做决定,更高层的boss和朗姆酒他又没有联系方式。
田纳西已经死了,乌苏酒说不用管其他人,他就没有杀掉泉雅人灭口。
泉雅人在原地呆坐了半天,他猛地站起来差点儿直接扑到悬崖下面去。
“三生……三生先生……”泉雅人扒着栏杆,失声痛哭了起来,“三生先生,柯南,对不起,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想过……”
哭了一会儿,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号码还没打完,一辆汽车突然加速驶来,停在泉雅人身边。
安室透从车上跑下来,来到泉雅人身边:“泉君,你怎么在这里?我看那边是永昼先生的车,你们刚才在一起吗?”
泉雅人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主心骨那样,抓着这个在咖啡馆见过几面的服务生喊道:“三生先生他和柯南一起掉到悬崖下面去了,刚才还引发了雪崩,快点想办法救救他们啊!”
安室透的眼睛瞬间睁大,他看向悬崖:“你说……”
他快步走到栏杆旁边,发现从公路到栏杆外,能看到不少鲜红的血迹,都已经结冰了。
至于悬崖外的血迹,则是发生雪崩后被搅进雪里掩埋了。
安室透神色凝重的拽了拽柯南缠在公路栏杆上的伸缩带,发现伸缩带还没有彻底松掉,另一头的人还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自动回缩。
安室透在脑海里边计算着悬崖底端的长度,边往自己的车上跑回去,同时还没忘了问泉雅人:“你报警了吗?”
“报了。”
“好,你在这里等着警察,我先下去看看,你不要乱动!”
安室透坐进车里,神色复杂的道:“真是的,乌苏酒那个家伙在干什么?他不是一向不肯带着小孩子冒险的吗?”
看到乌苏酒受挫他难免觉得会爽快一些,但是这个人也是自己和诸伏景光的队友,怎么能这么死掉?
还有江户川柯南,那个小子厉害的不像话,可不是这么简单会出事的吧?
安室透是这么告诫自己的,可他低头看了看手指上沾着的带有冰碴的血迹,不由得深深皱起眉,下意识有些担忧。
乌苏酒,你这种人都还没有死在审判刀下,怎么能消失在这里?
安室透猛地踩下油门,几乎在下雪打滑的山路上开到了一百八十迈。
【快去救人啊啊啊,透子我知道你肯定能找到他们的】
【透子你就是嘴硬心软,看到先生出事肯定还是担心的不行吧,快去!】
孩童的身体到底还是比成人要脆弱一些。
柯南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长时间,但是雪猛地砸过来后,窒息感却很快就消失了。
他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抱着,那人一点点拍掉他身上的积雪,在喊他的名字。
“工藤……工藤新一……”
雪本来会大量吸走人的体温,柯南被人抱着隔绝了那些雪,抱着他的人的体温也没怎么高,甚至可能比柯南还要虚弱一些,却让柯南逐渐恢复了力气。
在呼唤声下,柯南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景象一点点聚焦,他有些呆愣的看着青年:“乌苏……”
柯南的眼镜不知道掉去了哪里,他眨眨眼睛,看到了乌苏酒苍白的脸色,还有衬衫上斑驳的血迹。
柯南猛地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和乌苏酒一起待在倾斜幅度巨大的悬崖上。
悬崖那崎岖不平的凸起形成了一个狭窄的平台,让乌苏酒借力没有继续下滑,也同时把柯南抱在怀里避免他掉下去。
四周都是雪崩后极厚的积雪,两人身边的雪也像是被乌苏酒扫开的。
“不要乱动,也不要大声说话,”乌苏酒抓紧柯南,小声道,“小侦探,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们就得一起去死了,我又不能陪着你上天堂,黄泉路自己一个人走可是会很可怕的。”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柯南难以言喻的看着乌苏酒,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你是怎么从雪崩里让我们两个一起活下来的?”
“一次小型雪崩罢了,人只要意志力充足,能办到的事情挺多的。”乌苏酒的声音轻描淡写。
乌苏酒抓着柯南的手的手腕上,还有着没完全碎裂的手铐,柯南的那个则是因为他手太小了,一路掉下来不知道掉去了哪里。
乌苏酒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并且看着柯南的笑容里依然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像这种要人命的危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柯南的反应才更令他感兴趣。
柯南叹了口气,问道:“你的脖子没有问题了?”
乌苏酒抬了抬脖颈,给柯南看刚才的割喉伤势:“亚兰最近喜欢缠绷带,我身上正好有带着,还好田纳西也是兴奋过头了,这个伤势最多只能让我流血至死,现在只是呼吸有点儿困难罢了。”
脖子上的绷带缠的很凌乱,好歹将将还能止住血,但是伴随着每一次呼吸,疼痛都不可避免。
柯南问乌苏酒还有绷带吗,乌苏酒示意他在口袋里,柯南从乌苏酒的风衣里掏出剩下的,继续给他缠了几圈:“真是的,你是多在意亚兰才会随身带那种东西。”
“算是我欠他的。”乌苏酒仰着头,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柯南:“亚兰德斯才不会觉得你们有什么地方亏欠。”
亚兰德斯眼睛里只有乌苏酒,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乌苏酒却沉默了。
柯南突然想起来,恐怕在这个世界上,那个能让乌苏酒付出一切也不觉得有什么亏欠的,只会有一个人吧。
哪怕是亲手养大,给予了第二次性命的亚兰德斯,却也仍会时常觉得亏欠了什么东西。
乌苏酒总是这样过度清醒。
柯南缠完绷带,还想看看乌苏酒身上有没有其它伤势,却发现乌苏酒的一只手半举着,和悬崖上不知道从哪里长出来的藤蔓缠在一起。
不对,那个藤蔓粗到根本不是一只手能掰得动的……乌苏酒用一截绳子把手和藤蔓绑在一起,作为最后的缓冲防止两个人突然掉下去。
柯南看到那个绳子是一截青色的手链,上面还有做工不怎么精细的青色羽毛。
手链上也沾了一些血,分不清楚是脖颈上的,还是乌苏酒的手腕被勒破了。
调查过的柯南一下子哽住了:“乌苏酒……”
“嗯?那个啊,”乌苏酒顺着柯南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我保存了很久的,但是现在人都回来了,以后想要不是还能有。”
柯南心道这根本就是胡诌的,刚才在车上的谈话里,乌苏酒根本一点儿想要回去青鸟狩身边的意思都没有。
【啊啊啊最重要的关头,哪怕狩不在身边可还是保护了乌苏酒和柯南啊】
【玛德还好狩还活着,要是这个真的是遗物,乌苏酒还要用它来保护柯南,我直接哭瞎】
【现在也没什么差别,乌苏酒保存了这么多年肯定有感情的,但是对于柯南来说这就不算什么了,他怎么那么好啊】
【狩没办法用什么玄学保护乌苏酒了,谁快点来救救他们!柯南还有主角光环,我拜托先生你必须得活着撑到真正的见到完全的青鸟狩的那一天啊】
“我们现在应该想想,该怎么从这里离开了,”乌苏酒咳嗽了两声,柯南都已经闻到了血腥气,可是嘴里的血似乎被他活生生咽了回去,“小侦探,你能动吧?”
柯南点了点头,一摸身上,却发现手机和联络追踪眼镜都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乌苏酒无奈道:“你先转移下重心,你靠着的我那个地方肋骨断了。”
“……”柯南差点没忍住提高音量,“这是一开始就应该说的问题吧?”
“是吗?我忍耐力比较好,就忘了,”乌苏酒摇摇头,“感觉看你的反应比较有意思。”
柯南嘴角抽了抽:“乌苏酒!”
“好好好,现在别担心,泉雅人还在上面,他肯定会报警的,我的人也会赶过来。”
想起来泉雅人,柯南一惊:“不对,田纳西肯定会把他也杀了灭口的。”
“不会,”乌苏酒声音笃定,神色游刃有余,“你下来的时候没听到枪响吗?那是我安排的狙.击手的枪。”
柯南顿时愣住:“你还有狙.击手?”
“嗯,为了干掉田纳西嘛。”
“那你怎么还会在这里?”柯南道,“那个人在你被割喉之前不就应该动手吗?”
“我一开始想看看田纳西还有没有秘密,后来割喉的时候他离我太近,开枪会把我们对穿的。”乌苏酒说的很轻松。
柯南捂住了头:“你居然拿自己的生命去赌这种事情?!他割深一些你就没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