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
恼怒归恼怒,但威远大将军的支持,对大皇子来说还是十分重要的。
他勉强压下了心头的不满,让幕僚先退下之后,这才又拧眉看向威远大将军:
“大将军这是何意?”
“我没什么意思。”
威远大将军沉着脸,自个儿生了一会儿闷气,
直到大皇子都有些失了耐心,正打算再开口询问的时候,他才忽然又闷声闷气地开了口:
“我夫人昨日哭了。”
大皇子:“?”
所以呢?
你夫人哭了,这就是你今日在本皇子面前发疯撒泼的理由?
“她是看了昨日的天盛周报才哭的。”
并不知道大皇子内心此刻在想些什么,威远大将军自顾自地接着陈述道: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气恼地表示要去找太女殿下说理,结果却被夫人拦下了。
夫人说她是高兴哭的,不仅高兴,还有些遗憾,遗憾她小时候没能有太女殿下这样一个人为她们女子发声。
世人皆道她性子彪悍,若非是遇上了我,只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可她其实也是被逼出来的。
她虽也算是一个小贵族家的嫡女,但因为她娘没有儿子,她爹,她祖母又全都是极其喜欢儿子,不喜女儿的人,
因此她和她娘在府上的日子向来不怎么好过,
一个妾室都能仗着自己生了儿子,爬到她们头上作威作福。
她若是性子不够强势,在那样的地方必然会过得极其艰难。
她自小就希望自己能是个男儿身,因为这样就可以念书,可以入朝,更可以让她娘扬眉吐气!
但直到昨日她才忽然发现,原来她不必是男儿身,
她一直以来梦回千转,向往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女子其实也能办到。”
“你什么意思?”
大皇子绷平了嘴角。
像他这样府上妻妾成群,向来只把女人当个玩意儿的标准古代大男子主义,自然理解不了威远大将军这种心疼自家夫人的感觉。
他听完威远大将军的话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所以你要站到云舒那边?”
“臣不是这个意思。”
威远大将军搓了把脸,有些无奈:
“臣只是希望您针对太女殿下的时候,可以不要打压女子本身。”
“……”
从大皇子府里出来,威远大将军仰头望着外面的天空,半晌,长叹了口气。
说实话,抛开旁的不提,就凭太女殿下的马蹄铁和棉衣棉被,他更加偏向的那个人,也该是太女殿下。
可他毕竟欠了大皇子一条命。
当初在边陲的时候,若不是大皇子,他儿子只怕早就埋骨边疆了……
……
为了能够在天盛学院正式开始招生那日搞出点大动静来,大皇子这边很快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了起来。
与此同时,云舒也同样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挨家挨户地登门拜访,
今日去新任右相,也就是从前的左相府上走一走,明天去礼部尚书府中逛一逛。
原本按理来说,如她这样敏感的身份,私下里是不能同这些大臣们走得过近的。
像她这样天天往朝中重臣家里跑的行为,一般搁皇帝眼里那就是妥妥的结党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