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宣武帝和云舒两个人在御书房里隔三差五便相顾无言,甚至偶尔还会返场一下的鸡飞狗跳当中,
第一支带着织贝花果实进京的商队,也终于抵达了距离京城不到十里的地方。
“停下!快停下!”
小厮焦急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
前面车夫习以为常地勒住缰绳,跳下前辕,然后熟练地掏出小脚凳,看着自家老爷捂着嘴从马车里佝着腰跑出来,然后扶着路边的树干大吐特吐。
“老爷这一趟跑下来,可真是遭老罪了!”
车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商会会长,也不好当啊!”
“谁说不是呢?”
一旁小厮拿着帕子和水壶,给自家老爷送过去后,折回来的时候也跟着叹了口气:
“老爷自小就受不了这样的长途奔波,接手家中生意后,跑商的事情基本上也都交给了几位心腹。
这都多少年没坐马车出过远门了,谁成想太女殿下一道令旨下来,直接点名各地商会会长必须亲自到场才行。
这一路下来,老爷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
“还,还有多远能到?”
吐得脸都白了的徐州商会会长明丕绪这会儿感觉稍微好了些,转身虚弱地问了一句:
“今日能到城池吗?”
“能的能的!”
车夫之前就跟着商队往京城这边跑过好几趟,对这边的路况也还比较熟悉,
听到自家老爷的问话,连忙点头道:
“这还有差不多十里地便能到京城了。
京城里的石砖地面还是比较平展的,到时候马车跑起来能平稳许多,老爷您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也就是说,我还得再颠十里路?”
对于重度晕车患者而言,后头的那些话都不重要。
明丕绪耳朵只能听见“还有十里路才能到京城”这几个字儿,当时便觉眼前一黑:
“不行不行,咱们今儿个就在这里歇下吧,等明日再进京也不迟!”
“不行啊老爷!虽然这边离着京城已经不远了,可毕竟是荒郊野岭的,夜里到底不如城中安全。
咱们这一路上都已经坚持过来了,万一在城外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太不合算了!”
亲近的小厮连忙开口劝道:
“咱就再忍这半天,等到了京城之后,您多住几日好好休整休整,不比在这地方休息要舒服得多?”
明丕绪:“……”
可他真的受不了了!
再颠下去,脑浆子都要被颠出来了!
明丕绪苦着一张脸,纵是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最后也还是被小厮劝着上了马车。
他已经做好了再被颠得七晕八素的准备,
却不料这颠簸大概也就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就听见外头忽然传来了阵阵惊呼声,
紧跟着,身下这颠簸的马车也一下子就变得格外丝滑起来。
便是之前在路过的城池中行驶时,都没有这般平稳过!
难道是车夫之前说错了,其实并没有十里地那么远,他们这么快就已经进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