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冬月讲完后,楚烆便摆了摆手让她离开了这里,禄伯进来送茶的时候,险些和冬月撞到一起。
“慢些,别急。”
冬月眼眶红红,点了点头退出去。
“殿下,时候不早了,要传午膳吗?”
禄伯上前将茶盏放到楚烆手边的桌子上问了一句,而后便见男人缓缓睁开眼:“他还没死?”
这个他就算楚烆不点明,禄伯也知道说的是谁,他点头道:“太医昨日刚去瞧过,应该也就这几日的事情了。”
婆罗花用的剂量越发多了,楚烆却日日命人给启帝送上一碗补药,他那条命就是这么吊着。
后面贤妃娘娘去后,殿下又派人将皇后娘娘的事情日复一日的在陛下耳边讲,只不过全都是娘娘病重那段时间的事情。
每次讲完,还要厉声质问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比起身上的伤痛,这样的精神折磨才是最要人命的,陛下因着这件事晕倒过好几次,殿下就让人拿冷水给他泼醒,反复几次,就算是想死都死不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殿下就是要让陛下生不如死,日日受着这样的折磨。
那些宫人也是见风使舵的主儿,既然殿下想这么做,他们自然是遵照。
“禄伯,你说,母亲去之前,有没有后悔过救下他,再被他的话蒙骗,嫁给他呢?”
他的母亲是太傅之女,不入宫,这一生也会过得很好,可却被他所蒙骗,进了宫,送了命。
滢滢不喜欢这深宫,他也不喜欢,他们都不喜欢这里,可偏偏最终都成了被困在这里的人。
禄伯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明白。
或许吧,皇后娘娘后悔过,但这偌大的皇城,高高的红墙,她又怎么能逃的出去呢?
此时凤仪宫中,宫人端着药推开殿门走进去的时候,里头静悄悄的,紧闭的窗子让屋子里的血气更加浓郁,仔细听,似乎还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宫人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有些害怕,他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外面便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喊声......
“殿下,凤仪宫出事了。”
禄伯正伺候着楚烆用午膳,便听到小太监过来说了这一句,楚烆手中动作未停,用完最后一口站起身来。
恰好曹晔也在这时进宫,听闻凤仪宫的事情,便说要和楚烆一起去看。
引路的小太监带着几分惊恐的说:“血流了一地,奴才们进去的时候都沾了不少,是用的从窗子上刮下来的朱砂,吃了许多,肚子都撑大了。”
“太医瞧过,朱砂不是致命的,是因着用多了婆罗花产生了幻境,一头栽倒在放灯烛的台盏上,穿过了脑袋。”
说着小太监便低下头,似乎还能回想起,自己进殿看到的那一幕。
凤仪宫伺候的宫人,除非每日三餐和用药的时候会进去,其余都是他一个人待在殿内的,殿下压根没把他当父亲,旁人又怎么会多去照顾他。
唯一一个对他还有几分好的柴总管,却是不允许贴身伺候。
听着这些话,楚烆面色始终沉着,曹晔皱眉走到他身边:“殿下。”
“孤知道曹公要说什么,孤没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