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滢看都没看那盒子里的东西,就算她要离开,她也不会动用他的东西。
“殿下还有事要处理,晴雪,替崔姑娘收好。”
成充合上盒子,放到晴雪手中,转身便要离开,崔滢跟上去:“我要见他,我要见楚烆。”
他这是要把她放在这里,不闻不问,直到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对吗?
说不上什么感觉,崔滢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一时之间,就连崔滢都分不清,她究竟是想见他,还是想进宫。
星儿说过,情蛊融入骨血之中,解情蛊的痛苦很难熬,可他解了情蛊,还不见她,遵守承诺,为她准备了这些东西,等着送她离开。
“崔姑娘,是您说的要离开,殿下也没有食言,您还要见他做什么?”
成充深吸一口气,没有将楚烆的状况告诉她,殿下说过,一个字也不能告诉她的,哪怕自己,命不久矣,他都不想她知道。
“成充,你怎么跟夫人说话呢?”
晴雪皱眉上前,成充今日是怎么了,说话跟吃了呛药一样。
“总之,还请崔姑娘在这里待一段时日,等事情解决,会有人送您离开的。”
成充看了晴雪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崔滢看着他的背影,步子有些踉跄,晴雪赶忙上前扶住她,崔滢站稳后,也转身进了屋子。
这样多好,皆大欢喜,她该高兴才是。
“崔滢,你清醒一点,如今你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你要想想怎么给爹娘报仇才是。”
这才是她应该想的事情,而不是楚烆。
只是想着想着,她又觉得很委屈,他是不是觉得解了情蛊,她就会对他感激涕零。
崔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你最好别跟你爹一样,呸呸呸,他才不是你爹,你只有娘,记住了,你只有娘。”
也不管这小家伙成没成型,听不听得懂。
人,真是奇怪,纠缠的那么深,分开的时候却也如此干脆,干脆到好似那些爱恨纠葛不过是一场梦一般。
...
东宫,书房内,楚烆靠坐在小榻上看着折子,他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大病一场一样。
谢老今日没来,来的是谢微星,给楚烆扎完针,取出血后,谢微星看着他道:“若梦浮生的毒暂时不会蔓延,等祖父找到最后一味药,殿下就有救了。”
这话说出来,谢微星都有些不信,要真那么好找,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要是找不到,最多五个月吗?”
把折子放下,他抬眼看向窗外的桃花树问了一句,谢微星欲言又止,点点头。
“殿下既然已经决定送阿姐离开,为什么不去见她?”
她就是个忍不住的性子,所以在拎起药箱起身的时候,还是问出了这句。
床榻靠着窗子,这里本来放的是那张书桌,但他现在需要卧床,躺在床上就看不到那棵还没长大的桃花树了。
他没回谢微星,眸光微动,将所有的话全部咽下。
为什么不见她。
其实是他怕,他不敢,他怕他看到她,会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更怕看到她带着恨意的眼睛,会是自己此后无数个辗转难眠夜晚中,重复着,忘不掉的存在。
舍不得,也要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