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继续笑,都不敢伸手去擦额头上的冷汗,楚烆勾唇,在那些伶人抱着乐器上来时说了一句话。
琴音将他的话盖住,只能看到楚烆的嘴动了下。
冯可平的眼睁大,随后被野心逐渐占据,他低头:“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不远处的圆台上,丝竹之音渐渐传来,舞姬扭动曼妙身姿,冯可平却再也没了要给楚烆进献美人的心思。
等宴席结束,楚烆回到屋子里,昏沉的灯下,崔滢手里拿着只布老虎看得入迷,听到门响,她起身走过去,浓烈酒气袭来,姑娘皱眉:“殿下这是喝了多少酒?”
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是个酗酒之人,这身上的酒味都快把他腌入味了。
“几杯而已。”
楚烆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柔软的手就像是划过他心间的羽毛一般,他微微俯身,步步紧逼:“怎么不问孤,这席上都有谁?”
他的话莫名其妙,崔滢有些没理解,直到被他逼的坐在床上,他弯腰,看着她抬头看来的眸光,那般清澈的,没有他,一点也没有。
“夫人不担心,孤带回来个什么人吗?”
听着他有几分认真的问话,崔滢有些想笑,这叫什么话,他要真想带回来个什么人,她还能阻拦不成?
不过瞧这个样子,她今日要是不回她的话,想来是彻底不能消停了。
“夫君要是敢带回来个什么人,今夜就别想上我的床了。”
她顺从的哄着他,说出了这句话,楚烆嗯了一声,松开她的手,外衣被他脱下丢到一旁,他再次欺身而上,只不过这一次,是将人揽入怀中。
“就要你一个。”
就像那句话一样,被在乎,才是被爱,倘若什么都不在乎,也就别提那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只是想,能够多得到些她的爱,多让她看看他,让她多在乎他。
“你在乎我,我很开心。”
“我在乎你的啊,怀微,你喝醉了。”
崔滢有些无奈,却没有推开他,楚烆阖眸没再回她,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两个字。
骗子。
又骗他。
只是却将她抱得紧了些,更紧了些,好似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将两人分开一样。
崔滢是在一阵雨敲窗的声音中,迷迷糊睁开眼,外头的天一下就阴沉了起来,明明是快到午时,却不见半分晴朗艳阳。
她揉了揉眼,推了下楚烆:“殿下,下雨了。”
雨滴也在她的话中逐渐变大,噼里啪啦的敲着,楚烆眼都没睁,只是伸手将她的眼盖住:“再睡会儿吧,今日走不了了。”
他昨夜还想着,若是老天都帮他,或许就会让他们留在谷梁郡一段时日。
在这段日子里,留着她,再多贪恋一分。
只是没想到,今早起来就下了雨,原本他,是不信神佛的。
“这雨来得也真怪,昨日还是艳阳高照呢。”
崔滢只能重新躺回去,倒也不是雨天走不了,只是毕竟要走水路,在出船前,晴天是最好的。
可惜,又要在这里耽搁几天了。
“谷梁郡的姻缘庙,和官州那座,供奉的是同一位,等天晴,孤带你去还愿。”
他伸手摸着崔滢的发,语气中听不出旁的情绪,崔滢的手搭在他身上,回了句好。
还愿,还什么愿,她和他许过什么愿,不是说那些都做不得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