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宫外的郎中能有些见解,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皇上勃然大怒,连带着洛欢也吓得不敢吱声。
毕竟这崔浚,是她带入宫中的。
内殿一片沉寂之时,覆着面纱的女子幽幽开口,问向榻上的太后。
“敢问太后,您半年来可有浑身发热酸软,进而四肢无力,每至黄昏便昏昏欲睡的症状?”
闻言,榻上脸色惨白的太后眼神一亮,挣扎着点了点头。
“近日来这些症状愈发严重,如今都坐不起身了。”
叶臻垂眸,从随身的药囊中取出几根银针。
洛欢见状,立即大声喝令。
“快来人,将她拦下!”
侍卫上前拦下,叶臻却依旧不慌不忙,轻声道。
“方才我见太后手臂上有几处红斑,若我没猜错,太后应是中了裨斑虫之毒,红斑便是症状。”
“裨斑虫之毒并不难解,只需以银针放出毒血,佐以几副消炎的方子,即刻见效,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叶臻对答如流,言辞间风轻云淡,仿佛令全天下名医束手无策的病,在她眼中不值一提似的。
就连皇上也忍不住动了心,想着让叶臻上前一试。
可崔浚方才受了责骂心中不甘,若是真被这小小女子医好太后的顽疾,世人岂不是要笑他“鬼不医”徒有虚名?
“皇上,休要信她胡言乱语,此女小小年纪,能有什么能耐?”
洛欢转念一想,自然也不能让太子府的人抢了威风。
“父皇,此女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想必是个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父皇三思啊。”
闻言,皇上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只是面纱下,叶臻的唇角微勾,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倘若我摘下面纱呢?”
如今为太后诊疾要紧,叶臻随即抬手便要取下面纱。
洛欢依旧不屑,“摘下面纱又能如何?也不能证明你医术……”
转眼间,叶臻摘下面纱,露出真容。
洛欢话未说完,看见那张熟悉的容颜,瞬间便是一愣。
洛宓?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洛欢双眸圆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手指着叶臻,说话也磕磕绊绊。
“她,她是……”
就在此时,崔浚看清面纱下的容颜,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师父!”
师父?
崔浚一头磕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模样,俨然比方才被皇上斥责更加惶恐。
叶臻轻笑一声,望向崔浚目光清冷。
“崔浚,当年是你求我收你为徒,可你不过学了一年,便盗我药方自立门户,我未曾追究你背叛师门之过,不曾想你竟不自量力,入宫为太后诊疾,若太后凤体有何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叶臻字字清冷,让崔浚吓得浑身直颤。
“是徒儿一时鬼迷心窍,请师父饶命啊!”
三年前,叶臻“鬼医”之名刚现,崔浚便求着入她门下。
只是崔浚贪心,未等学成,便偷盗药方,借此开了医馆,赚得盆满钵满。
但不成想,今日遇见了叶臻。
叶臻的手段,崔浚清楚得很。
皇帝下令斩首都还需要等到秋后,而师父叶臻,只要她想,顷刻间便能让他死得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