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一轮朝阳初生,将洛阳城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雄关坚城,宛如黄金铸造。
赵威今天起了个大早,拎着几壶好酒和一个食盒,健步如飞,直奔马厩而去。
晨风拂面,分外清爽,沿途有不少赵氏仆役向赵威行礼,更有女眷对其暗送秋波,但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莺莺燕燕,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自己待会见到自己的武学启蒙老师该怎么说。
到了马厩之后,马夫们看到赵威前来,纷纷行礼道:“小人给少公子请安!”
“各位无需多礼,敢问刘叔在否?”
话音刚落,一名许多健壮高大的老者就踱步而出,看着手里提着酒和食盒的赵威,不由得心生感慨,说道:
“哎呦呦,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少公子您怎么想起我这老而昏聩的马夫了?——来来来,这边坐,”马夫老刘对赵威说道,然后又对其他马夫挥了挥手,说道,“少公子与我有些闲话家常要说,尔等就各忙各的去吧。”
“是!”
马夫们又接着去干活了,场地又一下子空旷起来,老刘转身向前走去,赵威亦步亦趋,二人来到一处凉亭之下,平时这里是马夫们暂时休息的地方。
赵威打开了食盒,而老刘看到食盒里面的菜肴,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眯成了一条缝,赵威端出酱卤鸡,八宝鸭,羊羔肉和水煮毛豆,这些皆是老刘最爱的下酒菜,赵威一样一样地把菜码摆在老刘的面前,又从食盒里面拿出一个青瓷酒碗,把酒坛上的泥封去掉,恭恭敬敬地给他斟满。
看到这个场景的马夫一阵失神——乖乖,啥地位能让高高在上的少公子亲自执酒?
但是老刘却是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他接过赵威双手递来的筷子,夹起一片羊羔肉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接着喝了一大口酒,这酒是洛阳当地特产的杜康酒,老刘心满意足的呼出一口酒气,又把一块儿八宝鸭沾满了酱汁放进嘴里。
“嘿嘿……”老刘咧嘴一笑,说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老头子我这几日嘴巴淡得紧,专程跑来着马厩来,给我弄点好东西补补。”
老刘全名刘焕之,想当初跟着赵韬起事的时候,就是他的裨将,兼任马夫;而在赵韬功成名就,手握都督六州诸军事的权柄之后,本应解甲归田的老刘并未安于含饴弄孙的日子,而是将分得的田地交给儿子们打理,自己接着来到赵府养马。
“这些下酒菜是春泠做的?”老刘喝光了一碗酒,放下酒碗,问道。
赵威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脸献殷勤的模样,又赶忙再给老刘倒满酒,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可不是,我可是求着她好长时间才做的,您老看还合不合您的胃口?”
“哼,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求?得了吧……”老刘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冲着赵威一瞪眼,说道。
“是是是,您老明察秋毫,”赵威依然笑着点头,一脸阿谀奉承的样子,还给老刘又倒了一碗酒,接着说道,“但是咱就说,一个顶级玉镯子让春泠姐帮这个小忙应该还是可以的……”
“看来是献刀后,将军给了你不少好物件,我还听说那天你还大出风头是不是?听说还把赵明的佩剑给砍断了?呵呵,算你小子厉害——至于这菜么,自家闺女孝敬老爹,当然合胃口。”老刘接着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对赵威说道。
接着他看了一眼赵威,似乎是有些不顺眼,于是劈头盖脸地说道:“我说你小子天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爹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留下好几桩风流债了,真真浪费了一副好皮囊,虽说已经是突破了二重隐元境,但是大多数方面也跟个废物一样——不过做人倒是挺上道儿的,说吧,来找老夫啥事儿?又给将军在外边儿惹麻烦了?”
面对老刘这一顿数落,赵威非但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乐呵呵的,他说道:“我这么安分守己的世家子,怎么能给我爹添麻烦呢?再说了,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您老以为我不想欠下几桩风流债啊?可万一收不住劲儿,不就不美了?再说了,这件事情来日方长,但是眼下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得办。”
“别买关子,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头子我吃饭。”老刘听他絮叨了一大顿,没好气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让您帮我一个忙。”赵威接着给老刘倒满一碗酒,说道,“我听闻最近几天,孙氏商会手中有鲛人泪,据说是能洗髓伐骨的奇物,此物一出,恐怕会在整个六州之地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且三天之后,我准备亲自去拜访孙是现在的掌舵之人孙怀瑜,看看能否争取到内定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