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聚,一时散,弄玉堂里恢复平静,脚下的枯枝烂叶无人怜,墙角的一抹葱绿亦无人关心,刚刚两寸长的冬瓜苗,随风摇晃不定,强劲的秋风仿佛随时能拧断它的小脑袋。
又是一阵晃动,不过,不是脑袋在动,而是脚在动,有个东西,穿过它的小脚丫,接着破土而出!刚一破土而出,就长到三寸高,一场细雨后,那东西的叶子又大又绿。
多年后,有一对夫妇住进了这个院子,他们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指着满墙的绿藤,问道:“爹,娘,这是什么?”
“那是常春藤,也叫爬山虎。”
妻子疑惑道:“旁边开黄花的那些,是冬瓜,真是奇怪,这冬瓜怎么不结果呢?”
“是啊,真是奇怪。”丈夫亦是不解。
谁也不知道尹秀秀去了哪里,她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半年后,林府的老仆人去祭拜旧主时,发现在两座坟墓的不远处,有一座荒凉的无名小坟,坟前种满一大片妖娆而美艳的扶桑花。
秋风吹拂,落叶飘飞,一身红衣的林蕙持短刃立在落叶中,身前身后都是望不到头的竹林。
金步摇稳稳插于发髻,垂落的镂空小球,一晃一晃,格外好看。
“尹秀秀的尸首在何处?”
“不见了,就在我们清理尸体的那日,尸体凭空消失。”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这些话吗?如果不交出尹秀秀的尸体,我拼此一生踏平华山、眉道、流沙三派!”
凛冽之气自她身上而出,那是让人害怕和担忧的戾气。
“尸首确实是凭空消失的!当日,我就在院子里,正要喊人来处理尸体,才转眼,尹秀秀的尸体就不见了,地面没有一点痕迹。”
“既是如此,你们就为她偿命吧!”
怒气一涌而出,仿佛悬崖之瀑布,奔涌而下,飘扬的红衣转瞬即逝,下一秒,就把短刃架在了风扬的脖子上面。
风扬抬手就是一击,顺势一跃而起,脚踩竹子,立于竹顶处,神情凝重地望着林蕙。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鼠辈,只会逃窜。”
“林蕙,你的手上还要沾染多少人的鲜血,华山、眉道、流沙派,他们何其无辜,不要冲动,冲动反而会害了自己。”
“冲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我林蕙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她的红唇说出最狠绝的话。
风扬仰天大笑,笑声透出他的悲凉,“我是个罪人,我真不应该把你救出来。”风扬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风过剑身,剑气逼人,空灵之声传遍竹林,剑尖直指面前人,“林蕙,你我比试一场,若我赢了,从此,你不可再杀生。”
“若你输了呢?”
“我自个儿去见阎罗王。”
林蕙低笑一声,“有胆色,出剑吧。”
秋风卷叶卷不过剑气,剑气横扫千军万马。
红衣飞扬,寒光似冰棱,锋芒尽出,招招夺命惊人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