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若有所思,他趴在阳台上,向下看,看到了离居民楼近在咫尺的公园,锈迹斑斑的锁链锁住了大门。
公园被阳光照射,连设施看起来都没那么老旧了。
陆黎指着那里,“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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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黎找到了正常大小的秋千。
这里一共只有两个秋千,并排放着。
他坐在上面,朝柏斯招手。
“它要怎么才能动起来?你能帮我推一下吗?”
柏斯推了一下秋千的链条,秋千就摇晃起来。
这种轻飘飘的感觉让陆黎很惊奇,他踩着地面,“我会了。”
他觉得有趣,撺掇柏斯加入进来。
“边上还有一个,你想玩的话可以坐那里。”
柏斯冷着脸,“我不玩。”
“好吧。”
边上的空秋千似乎被风吹起,左右摇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陆黎仰头看着天空,伸出手,透过指缝看着天空的湛蓝,轻声道,“原来没有屋顶的地方,天空有这么高。”
“我很喜欢。”
他问道,“我的假期只有一天,这个副本马上就会消失吗?”
柏斯来之前做了点功课,“它将重返原先的世界,只是不再满足开启死灵游戏的标准,不能作为副本。当脱离游戏,它永远存在。”
公园的沙坑里有一个隆起的沙堆。
上面的泥土突然窸窸窣窣地往下掉落。
沙堆边缘冒出一个洞。
洞里什么都没有钻出来,沙坑上却印下了一连串的小狗脚印。
陆黎靠在秋千上,感觉腿侧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
他低头,什么都没有看到。
伸出手,却摸到了一条不停摇晃的小尾巴。
陆黎顺着往上,摸到了长得像自行车座子的小狗头。
潮湿的舌头舔着他的掌心。
好像在说,谢谢你。
陆黎转过头,看见边上那个没有人的秋千,在轻轻晃动,像是有一个人坐在上面,另一个人推着锁链陪着她。
发出欢快的声响。
他突然扬起一个笑来,“柏斯,就算现在你想玩也不能坐那里。”
“因为那里有人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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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狱警在大声讨论。
“就是那个犯人!还博士呢!我看就是个变态!杀人手段非常残忍,现在得了这种怪病,整日忍受烧灼、刀割之痛,是他罪有应得!”
“别靠近他,他还有狂犬病!靠得太近了会被他咬的。”
“昨天看他吃饭的时候,眼球突然像融化了一样掉进饭里,恶心的我都没胃口。不知道他的五官怎么会腐烂得这么厉害,明明还是个活人啊!”
“活着承受痛苦,不比直接死亡要痛苦百倍吗?”
“他桌上的那本日记本,是哪里来的?谁带进来的?”
牢狱之中,男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声,他想死,却发现怎么都死不了,每一日承受的痛苦都不相同。
这里比炼狱更恐怖。
桌上那本属于妈妈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又长出全新的一页:
【诺诺,妈妈既希望你认出我,又不希望你认出我。
我不会开口和你说话,我们用这样的身份见面就很好。
为了拥抱过生日的你,我拥抱了那天每一个路过我面前的小朋友。
我知道你很胆小。
所以我等你到很晚。
*
你问我,如果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已经糟糕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那么还去做它,会迟吗?还有意义吗?
诺诺,你看,任何事,只要从今天开始做,就永远都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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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穿过暴雨和阴霾,我们终于抵达永恒乐园。
这里人人无罪。
这里永远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