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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累了一天了,邢朗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关上了干净的衣服,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短裤。面对着镜子,他看到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和满脸的胡子渣沉默良久。他这个样子,本是一个绝望之徒在人间迷走,苟且过活罢了。自从爷爷在两个月前去世了,他彻底地没了方向,没了依靠,就在工地上每天用沉重的体力活消耗掉自己的痛苦,每天只有劳累的躺在床上,他才不会有精力去思考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

是啊,他卖掉了房子给爷爷治病,本以为手术成功之后爷爷会多活几年,可是在第二次化疗之后,前几看着爷爷还精神了许多,他还挺开心的,每天看着爷爷喝下一碗鸽子汤之后他就很有成就感,觉得爷爷在自己的照料下恢复的不错,但是渐渐的这种日子没持续多久,爷爷竟然在一天夜晚突然长眠于此!他不敢相信,前几天还精神镬铄的爷爷竟然!前几天难道是回光返照!他不敢相信,也无法承受自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最后竟然还是人财两空!他真的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他不能倒下,他还得办理爷爷后事,带着爷爷的骨灰回到a市下葬!

这样他处理完爷爷的后事之后就拎着行囊在大街上,不知该去往何处。想想,万家灯火通明,竟然没有一盏灯火为他而留!

后来,他就在一个工地上干活,在附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每天把自己搞得不成人样,回去洗个澡,吃完饭之后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不知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知道今天他遇到了孙宁,他才觉得他是一个正常的人。

想到她今天伤到了腿,流了好多血,他想买两斤排骨炖成汤给她补补身子。但是想到自己那里没有高压锅,只好作吧。于是他买了一斤猪肉,看到架子上了一包红糖,他想了想,还是准备带回去。

等邢朗做好饭,看了一眼时间,21:了。该叫她起来吃些东西了。他今天做了水煮肉片汤,用淀粉抓扮均匀,下入锅中,又打了一个鸡蛋进入,还算有营养。他自己则是吃了两个馒头,吃了一些,就去叫她了。

“宁宁,宁宁,起来吃饭了。”见她还在朦胧的睡着,他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叫她起床。

听到风扇呜呜地转着,仿佛中还有一个声音在叫自己,孙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股蚊香和饭香的混合气味飘进鼻子里。她看着他的面容,眼泪默默从眼角滑落。

“起来吃点东西吧。”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她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下意识地避开她审视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先吃点东西吧,我下去买了些肉,做了鸡蛋肉片汤,你起来吃点吧,补补身体。”

孙宁和他赌气,也不起来。他无奈,这里没有冰箱,今天如果不把食物吃完的话,这么热的天气,估计会坏掉。而且她要是因为生气而不吃饭的话,最后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听话,如果不吃,这些东西就浪费了。”

邢朗很无奈,还是拗不过她。“吃完饭我再和你说。”

她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是啊,她气他恼他恨他怨他,可是看到他如今憔悴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变得暗黄,一脸胡子渣仍在脸上。

他顺着她的姿势扶着她靠着墙,坐在床上,背后垫着一个枕头。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汤送到她的嘴里,她喝下了。这一切都是这么梦幻,他突然这样温柔,她明明只是伤到了腿不能走路,又不是不能端碗吃饭了。但他既然想喂她吃饭,她当然得端着架子,就是要在她面前作!她怎么会拒绝呢!她看着他,面无表情,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发一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邢朗将近喂她吃饭喂了二十分钟,一碗鸡蛋水煮肉片汤,他一勺一勺地喂,不厌其烦,直到她彻底咀嚼完,他才喂她下一勺。

之所以他这么有耐心地喂她,因为在爷爷生病期间,他也是一勺一勺地不厌其烦地喂爷爷吃饭。

吃晚饭,他拿起桌上的卫生纸擦了擦她的嘴角,完后他转身就走,

“等等,你去哪里?”

“我去洗碗。”

孙宁看了看她所在的房间。那是一间狭潮湿的卧室,大概只有6平米左右,一间房里只能放下一张小床,和一个风扇,一张桌子。一个行李箱,除此之外,再无它物。看到邢朗的箱子,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还在商场里没有拿回来,不由得开始着急。但是真的晚了,等明天让他帮自己去取也不是不可以。孙宁看到自己的右腿,白色的阔腿裤在右侧膝关节处破了个大洞,而且整个右腿的裤子上面的血渍早已干涸,由鲜红色变成了深褐色。哎,前不久才买的裤子不能要了。她身上黏糊糊的,今天下午在外面逛了一下午,摔倒地上时沾了一身的灰尘,就连抱着邢朗的时候身上也出了汗。她现在这么想想洗个澡。可是,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小包,衣服啥的都在行李箱里,自己只有身上这一件衣服。难道大半夜里要让他帮自己去取箱子吗!

等他洗完碗过来时,手里端着一碗深棕色的液体。

“这是红糖水,喝点吧,今天流失了很多血。”

“我撑了,等晚点再喝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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