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张芷茵说“你的初恋被我气跑了，不追吗？”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可方舟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经验告诉他，得追，至少让乔思思别生气。

女明星一生气，可能就会作妖，一作妖，折腾的又是自己。

可直觉又告诉他，不能追，张芷茵的眼神凉飕飕的，就差把‘你敢追我就neng死你’说出来了。

方舟讪讪一笑，决定还是先稳住面前这个女人。

“没事，她一直都是这样，过会儿就好了。”

语气轻快，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熟稔。

张芷茵刚刚才红了的眼眶，这下又有些委屈。

“谈了这么多个女朋友，你最忘不了的还是她吧。”

张芷茵的声音有些低哑，是刚才哭过的结果。

她的眼神有些低落，脑子里不自觉就想起了六年前。

那时的她跟方舟、李思明都考上了不错的学校，只是三人并不在一个城市，隔壁市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见面的次数也逐渐变少，不像高中那样，每天都能见到。

也正是因为这样，张芷茵每次都很珍惜跟方舟见面的机会。

那一年冬天年底，大家刚刚经历了考试月的折磨，方舟就约了她和李思明一起出去吃饭。

张芷茵高兴不已，精心打扮了两个小时，又坐了一个小时的城铁和公交，辗转来到方舟约定好的地方。

他果然还是像从前一样帅气，一开口也是自己熟悉的模样。

可是后来，饭吃到一半，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张芷茵笑不出来。

方舟举起手机，展示照片上的漂亮女孩，一脸兴奋地告诉他们。

“我宣布，哥儿们脱离寡王队伍了，这是我的女朋友，乔思思。”

“怎么样？漂亮吧！哈哈哈哈哈哈。”

彼时的方舟一脸自豪和幸福，爱意从他眼睛里面流淌出来，包围了整个房间。

一向大大咧咧的男孩，在那一瞬间，被粉红色泡泡围绕，变成张芷茵不熟悉的模样。

他引以为豪的爱意，渲染到张芷茵身上，却成了刺向心间的利箭。

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也第一次感受到暗恋这个词的杀伤力。

如坠冰窟，第一次在她面前具象化地表现出来。

张芷茵抑制不住难过的情绪，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没有办法说出祝福的话语。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彼时的难过和悲伤，一下就击溃了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将近三年的暗恋，就在那个时候被她说了出来。

“你谈恋爱了？那我呢？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喜欢吗？”

那时的张芷茵想要一个答案，更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惜，她得到的答案是：“对不起，芷茵，我不知道。”

那天饭局就是以自己摔门而去结尾。

之后的几年里，张芷茵再没有跟方舟见过面。

直到前段时间的那件事，让她决定回国，必须见到亲眼方舟。

“你这个问题让我有点难以回答，我可以不回答吗？”

方舟的声音，把张芷茵从回忆拉回到现实中。

她抬眼看向方舟，青年的模样与从前别无二致，就连秉性也是一样。

只要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方舟可以像一团棉花，让人随意揉搓。

当然，仅限于他的家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