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内,嬴政端坐于御座之上,深邃的黑眸扫过殿中每一位文武百官,见他们情绪高涨,颇为动容的样子,微微勾着嘴角,赞许的笑道:“谢爱卿,今日之升国旗仪式,卿策划得甚是精彩,功不可没!”
“陛下过誉,臣所为,实乃分内之事,岂敢居功?”谢文渊闻言,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谦恭的说道。
嬴政眼中赞许之色更甚,“卿不必过谦,朕观升旗之时,群情激昂,士气振奋,皆因卿之精心布置,方能如此。”
“鉴此功绩卓着,今特赏赐黄金千两、良田千亩、绸缎百匹、此外,赐奴仆百人,以供卿之家使用。”
“臣谢文渊,谢陛下隆恩!”谢文渊闻言,心中激动不已,连忙跪下行礼道。
嬴政微微颔首,笑道:“谢卿可还有其他所求?皆可直言。”
其他所求?
谢文渊听到这话不由地心中一动,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顾府正厅那悬挂在最显眼之处的华丽裱件,他没有起身,相反,这一次额头都触碰到了冰冷的地面,声音都因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陛下,臣不要钱财田地,也不要奴仆,若是可以的话,愿以此功,求陛下墨宝一幅!并签……”
说到这里,谢文渊停顿了两秒,深呼了一口气后,才鼓起勇气,接着说道:“并请陛下在其上签名盖章。”
谢文渊这话一出后,整个大殿都瞬间安静了几秒钟。
墨宝?
签名盖章???
谢大人你还真敢想!真敢说啊!
一些不知情的大臣们脸色都变了。
陛下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不论是言行还是赏赐都有着严格规制。
索要签名盖章这种行为,不仅是对皇帝威严的冒犯,更是严重违背君臣等级秩序。
这种行为一旦被允许,那必会有更多大臣效仿,导致朝堂秩序混乱。
且,以此种不寻常的方式来讨好陛下,以获取特殊恩宠,岂非有谄媚邀宠之嫌?
【啧啧啧,老谢可以啊,还挺会抓时机的!这个时候用这功劳换取签名,确实成功率极大!】
【也不枉我厚着脸皮把签名挂在正厅最显眼的地方了,这后面人人都跟老谢这么学的话,得给我政哥省多少钱啊~】
顾绫雪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想着。
“陛下,万万不可啊!虽然奉常大人功不可没,但此例一开,恐怕日后会有更多人效仿,朝政之中或将因此生出诸多是非。”在一片沉默中,淳于越没能忍得住,率先出列,一脸刚正不阿的模样说道。
“臣附议,奉常大人功绩确实显着,但向陛下索要墨宝,签字盖章,这实乃……乱了朝堂规矩。”一位老大臣也站了出来,也是皱着眉头,充满担忧的说道。
文武百官的目光纷纷投向三公九卿,希望这些朝中的重臣能够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稳定局势。
但三公九卿却一个坐的比一个稳。
你们啊!
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这是第一例吗?
顾府的那幅墨宝已经不知道高高悬挂了多少时日了!
冯去疾、蒙毅、王翦等人都微微叹了一口气,初时他们也是震惊的,觉得顾绫雪那小子确实是胆大包天,但看了一眼又一眼,试问,谁能忍住不想要?
别看在场的许多大臣面露反对之色,但有多少是因嫉妒而心生不满的谁也说不准。
当然,也不能否认,此举也确实是有些越矩和不敬了。
【还好我够低调,得到签名之后没有大肆宣传,这事只有墨家那边以及所有院长,以及老冯他们几个人知道,要不然,现在被万万不可的就是我了?】
顾绫雪看着一副淡定无比的谢文渊以及同样老神在在的三公九卿们,刚要起身说两句,就见前方的李斯先她一步出列,躬身说道:“陛下,谢大人所请,虽有别于常规,却也是对陛下恩泽之颂扬。”
“赏赐墨宝,非独彰个人之功勋,亦乃嘉忠贞与才智之实也。”
“尤为重者,陛下御笔亲书,并加盖玉玺,此等殊荣,旷世未有,足以振奋臣子之心,使之竭忠尽智,以报国家。”
“故臣认为,此举虽破例,却也是对有功之臣特殊奖赏,非但不会淆乱朝纲,反能激扬清浊,人心向善。”
嬴政听罢,“李相所言甚是,朕意已决,谢卿之功,实应嘉奖,特赐墨宝并钤印,以昭其勋,亦以励群臣。”
“谢陛下!”谢文渊感激涕零,再次叩首。
在场的文武百官们心情复杂无比。
淳于越也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虽然他们是真的担忧此举会引发不良风气,有谄媚邀宠之嫌,但李相支持,陛下同意,他们还能说什么?
那些心生嫉妒和不满的大臣此时也没话说了,人轻言微,木已成舟啊。
特殊区域里,乌氏倮只感觉一年没回来,这不管是人,还是事,都天翻地覆的有些厉害啊!
真的,打死他都想不到的是,就这两天,居然足足发生了数起!
就一年,怎么就变化如此大呢?
乌氏倮百思不得其解。
嬴政坐于朝堂之上,神色威严的问道:“众卿尚有他事乎?”
群臣相互对视,皆沉默不语,无人再出列奏事,这先是国旗、又是私学、又是现场看了一遍升旗仪式,又是求陛下墨宝签名的,众人只觉得需要先缓一缓,冷静冷静。
就在嬴政正欲宣布退朝的时候,顾绫雪手持笏板,出列走到了御道上,恭敬的拱手说道:“陛下,臣有本请奏。”
嬴政微微颔首,“卿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