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父亲为了升任工部侍郎,光人情钱花了三十万两,给工部尚书送了一幅五扇翠玉孔雀开屏屏风,给他夫人也送了一套翡翠头面,这全都是母亲给的。”
陆善渊老脸一红,被女儿当众揭丑,大为火光,扭头就瞪过去。
陆老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陆菀懒得看他臭脸,抬头看着屋顶精美的雕梁画柱,徐徐的转了一圈。
“三年前,四叔失手打死礼部侍郎的弟弟,侯府陪了百万两银子,侯府被掏空,祖屋都卖了。陆府一大家子无处可居,母亲便让陆府搬进这套大宅子,算起来,也白住了三、四年了吧……”
母亲在死前将这座宅子房契换成了她的名字,还亲手交给她,叮嘱她谁要都不给,包括父亲和祖母。
当时,她还不理解。
原来母亲在保护她。
鼻尖一酸,泪水差点涌出。
陆善渊最恨人家说他靠妻子养活,顿时恼羞成怒,“陆菀,你究竟想作甚!”
赵如意假意拦他,给陆菀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菀儿,你怎敢对父亲如此说话?老夫人和你父亲支撑侯府不容易。你可是侯府唯一的嫡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懂吗?”
赵如意的话如火上浇油,陆善渊恨不得打死不孝女。
“她就是个白眼狼!”
陆菀压下悲伤,眸色冷然。
一个外室,顶着陆老夫人表侄女的身份,也敢在她面前挑拨离间!
杀她,不要太容易。
但,太无趣。
她更想要诛心!
陆菀撇一眼赵如意,淡淡道,“表姑母的作所作为,祖母都不想维护了,父亲比祖母还护得紧,倒像是……您和表姑母关系更亲近些。”
赵如意脸色一白,抓着陆善渊胳膊的手下意思的捏紧。
“你这个逆女!”陆善渊豁然大怒,扬手就要对陆菀甩巴掌。
知若和拂晓冲上去将陆菀护在中间。
“够了!”陆老夫人将茶几拍得砰砰砰,气得脸色铁青。
她瞧出来了,陆菀一步步揭开陆氏最不耻的事情,定有目的。
陆老夫人压下怒气,吸了两口气,看向陆菀转为和颜悦色,“菀儿,你一向最乖巧,祖母也最偏疼你。现在你究竟想要什么,直说便是,祖母不会不答应你的。”
陆菀低垂眼帘,掩盖满眸讽刺。
她这位祖母,永远摆着一幅‘慈爱’面具。
母亲在世时,她待母亲如亲女儿一般,对她也是极尽维护,只要有事,母亲都是对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母亲的嫁妆和秦国公的关系。
是她替赵如意隐瞒身份,将母子三人迎进侯府。她帮助赵如意将外室私生子变成了侯府嫡子。
母亲刚病倒,她就立刻以让她养病为由,将母亲嫁妆库房的钥匙要走,以照顾父亲为由,让外室掌管长房的一切。
是她见自己不能生育,转头就将余楚容送进了谢府。是她冷漠的对被谢家吸干血的陆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凡事要自己扛着。是她明知自己被关进废院,还任由赵如意母女和谢家将她榨干抛弃。
不过是想利用她的善良,尽量留下母亲嫁妆继续养他们罢了。
再抬眸,陆菀眼底一片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