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发烧的经历吗……那种透骨的灼烧感,是否依旧在身体内留存余火。
每个人在出生之后,都必会在经历某种事件,或是见到某种无法言说的事物之后,身体内便如同被点燃的火炉燃烧不止。
哭闹声和滚烫的身体,就像被扔进烈火中的薪柴,一点一点化为沉灰。
现代医学成功浇灭了炉火,将外表烧黑的薪柴,交还到了在炉边焦急等待的父母。
可即便如此,每至深夜,一切鸟兽销声匿迹,哭声却依旧在不断回荡。
初为父母的二人,只能没日没夜地陪伴在身旁,直至黑眼圈已经长满眼袋。
当一切都无济于事,被科学迷信所鄙夷的它,却在此刻,发挥出了本不属于科学的力量。
在沾满泪水的眼睛中,一双布满褶皱,粗糙却温暖的双手,将一条挂有铜钱的红绳,慢慢挂在脖间,口中念念有词,却让人听不清在说的什么。
脖间的铜钱因为经由那双温暖的双手,所以并不显得很凉人。
但也就是从这之后,半夜的哭闹声不再出现,只是在婴儿稚嫩的身体上,多出了一条红绳,以及红绳上已经被锈蚀到看不清字的铜钱。
随着婴儿的逐渐长大,年龄、认知、身体、嗓音,都出现了让人惊叹的巨大变化。
可始终不变的,却是那每逢生日前一周,或是特定节日期间,那经由父母千叮咛万嘱咐,必须佩戴,且不能遗失的,用红绳绑起的铜钱。
虽然不明所以,但因为自我认知的逐渐成形,唯物却不迷信的想法,让他始终遵守着这条规则,直至自己12岁,才彻底摆脱了红绳的“束缚”。
人声嘈杂的候车室喇叭中,传来了甜美的女声播报的声音。
如同科幻穹顶的钢化玻璃穹顶,被固定在交错横杂的白色钢架之间。
冰凉的长椅上,坐立不安的小男孩,左摇右晃地观察着陌生却又新奇的现代化候车室。
他的父母,则在看住小男孩的空当,低头快速阅览着手机上每条不到十秒的短视频。
而或许是因为小男孩过于剧烈的动作,也或许是低领口衣服的原因,一抹略显刺眼的红色,在他的脖颈间若隐若现。
而从他父母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似乎是因为小男孩的生日将近,这一次是特地带男孩出来旅游,顺带给他们的儿子过个最特别的生日!
“我记得,我似乎也佩戴过,用红绳和红布条,并且绑着铜钱的‘平安符’。”
昏昏欲睡的忒伊娅,倚靠在艾莉欧的肩膀上打起了呼噜。艾莉欧则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游戏中的角色,在游戏中“上班”。
唐琳簌则罕见地绑起了高马尾,将她那天生的红色长发约束了起来。
而原本在听歌的唐翊灵,却被对面的一家人吸引了注意力,并敏锐发现了小男孩脖颈间的那条红绳。
“农历正月十五已经过了一周。小男孩的生日应该还在正月之中,虽然是正月的末尾。”
唐琳簌显然也听到了两位父母的谈话,也听到了唐翊灵的喃喃自语。
看着对面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姐弟二人并没有展露出任何不适,心底却还是有些羡慕,能够始终在父母之间肆意奔跑的小男孩。
唐琳簌抬起手轻抚唐翊灵的额头,眼神中也带着女性特有的母性光芒。
“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找到帮助你摆脱‘寄生噩梦’的方法……”
听到女声播报的唐琳簌和唐翊灵,低头看了眼手中印有k42,3号车厢,并标明四人间卧铺的列车票。
摘下耳机的艾莉欧,暴力摇醒了把自己肩膀枕麻的忒伊娅。
清醒和混沌两种意识并存的忒伊娅,迷迷糊糊地在艾莉欧的拉扯下,紧抓着手中的卧票,寸步不离地跟在众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