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梅拉尼娅的时候他还是下士,每天给部队送弹药和面包。
加洛林战役的时候他终于升官了,开始给部队送咖啡。
然后就一直送到了现在。
因为下雨,汉斯罗特下士往常骑的宝马摩托在泥地里跑不开了,于是这些天他的座驾换成了毛驴,每天一大早就骑着这畜生,带着一大堆装咖啡的瓶瓶罐罐,叮铃当啷的往前线走。
据说这个叮铃当啷的声音,一些比较年轻调皮的新兵已经开始管罗特下士叫“收破烂的”。
今天汉斯罗特下士也叮铃当啷的向着岸边走去,从未使用过的98k擦得锃光瓦亮,挂在他的背上,枪托不断的随着骡子脚步的节奏,撞击着鞍子。
毛驴爬上了岸边的山岗,瓦尔岱丘河宽阔的河面在下士面前展开。
今天能见度不行,整个河面上笼罩着一层迷雾。
小雨不断的落在下士的脸上,带来丝丝寒意。
下士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或许是为了暖一暖身子,他拿出酒壶,来了一口昨天从补给站附近的地窖里弄到的烈酒——酒的主人不知道哪里去了,兴许已经死了。
烈酒带来的灼烧感从喉咙一直蔓延开来,安特的酒就是劲,这才一口下去刚刚的寒意就无影无踪。
下士又喝了一口,正要感叹这惬意的时光,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虽然汉斯罗特下士一直都在送补给,送咖啡,但好歹也是从这么多场战争中活下来的老兵了,他立刻意识到那是炮弹的呼啸。
意识到是一回事,能不能作出正确的反应就是另一回事。
汉斯罗特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下驴隐蔽,而是拿他的步枪。
于是他错过了下驴的最佳时机,炮弹窟嚓一下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爆炸的巨响和暴风吓到了骡子,让这畜生撒腿狂奔起来。
汉斯罗特下士总算是记得驴惊了的时候该怎么做,便死死的趴在鞍子上,手抓紧了缰绳。
骡子一路猛冲,竟然奇迹般的躲过了所有的炮弹。
汉斯罗特下士的船形帽被弹片掀飞,一头“典型的雅利安人”淡金色短发在风中狂舞。
骡子的“神闪避”持续了两分钟,终于有一发炮弹落在它的正前方,这可怜的牲口前腿高高抬起,短暂的站了起来。
汉斯罗特下士被甩下了鞍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然后撒出来的滚烫咖啡糊了他一身。
要不是现在已经换了冬装,他肯定会被烫伤。
汉斯罗特下士还来不及庆幸,结束挣扎的骡子砸在他腰上,终于让他痛苦的叫出声。
骡子倒在地上,发出临死前最后的哼哼,腿还在倒腾着,在烂泥地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炮击还在继续,炮弹不断的在下士周围落下,飞溅的泥巴接二连三的落在他脸上,快把他变成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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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隐约听到了炮声,他睁开眼睛,茫然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才发现炮声只是旁边炉子上正在沸腾的开水的咕嘟声。
他爬起来,大大的打了个呵欠,这才掀开被子站起来,拿衣服准备穿。
然后他就停住了。
因为衣服温过了,透着暖意,边角也烫得非常平整。
王忠骂了一句:“别做这些几十年后会让腐女们尖叫的事情啊,雅科夫。”
“您叫我?”雅科夫开门进来,结果夹着雨的寒风一起吹进来,让王忠打了个喷嚏。
雅科夫赶忙进了屋,关上门:“抱歉。我把衣服都温好了,也烫出了棱角。”
王忠:“想不到你干这些活还挺顺手嘛,有没有人称赞你是个贤妻良母啊?”
“暂时还没有。”雅科夫腼腆的笑了。
王忠:“那现在有了。好了,所以现在几点了?”
“您起来迟了,登陆于半个小时前开始了,巴甫洛夫参谋长和随军主教都不让我来喊您,说让您多睡一会儿。”
王忠:“我草,你这种时候就要违抗他们命令啊!我才是司令员!”
他赶忙把衣服全套在身上,也顾不得仔细整理,就出了房间直奔司令部。
到了司令部,王忠大声问:“登陆怎么样了?”
巴甫洛夫:“一切顺利,敌人在岸边的部队被我们的炮火直接碾碎了,海军步兵报告登陆之后没有遇到太多的抵抗,工兵正在架桥,在东岸的第51坦克军已经等不及了。”
王忠猛的拍手:“好!抢到先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