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选择的进攻时间也和罗科索夫不一样,他不会在泥泞时节进攻。而我专门选择泥泞季节,这样才能打普洛森人一个措手不及。”
高尔基大将背着双手,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今年冬天最重要的胜利,肯定是罗科索夫的,这是他去年就跟我说过的巨大胜利。而我在中部战线的进攻,会帮助他取得胜利。
“后世战史研究家们会记住我的贡献,懂吗?”
参谋长有些疑惑:“您不是罗科索夫派的将领吗?”
“我是,我当然是。”高尔基连连点头,“但是同样是罗科索夫派,也要排座次不是?他那边有一直跟他征战的参谋长、主教还有下面的师长们,再加上很快要加入他麾下的卡舒赫、基里年科……但历史会记住,我的进攻也很重要。”
高尔基大将高昂着头颅:“我的战法,虽然诞生自罗科索夫的闲聊,但确实是我的战法!将来军事学院的著作里,会有一席之地的!”
停顿之后,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说不定能比罗科索夫先拿到元帅军衔呢——进攻顺利的话。”
参谋长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这句,反正他准备装听不到。这时候两个参谋之一怯生生的问:“那……进攻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呢?”
高尔基大将略一思考答道:“四天后吧,作战计划下发以及各部队调动到位大概需要这么久,25日早上5点开始炮击。”
“是!”
————
王忠这边。
一辆摩托车在大雨中一路开到了三人团跟前。
一名身上缠着绷带的教士下了车,用左手向王忠敬礼:“司令员达瓦里希!”
王忠:“你就是坚守无名高地一天的那个主教伊里奇达瓦里希对吗?”
“是的。”教士大受感动,“您知道我的名字?”
王忠盯着伊里奇看了几秒:“你这眉毛真粗啊。”
“啊?”教士被这个突然的话题震惊了,“这……我剃一下?”
王忠:“不,不用,粗眉毛看着憨厚。昨天的战斗,我全都看到了。”
伊里奇大受感动:“果然!我就感觉到您在天上看着我们!”
王忠:“呃……在天上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我还没阵亡呢。”
“对不起!”伊里奇马上敬礼。
王忠:“不用在意,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去吃饭吧,我的赛里斯厨子做饭可好吃了,我专门让他今天做了大餐。”
“非常感谢!”伊里奇大声答道。
王忠:“好啦别敬礼了,去吃饭吧。”
伊里奇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将军,今天在最危险的时候,一辆kv坦克挽救了危局。但是坦克被敌人击毁了,我把阵地交给海军步兵393旅的时候,从残骸里回收了一些东西,我作为随军教士,有责任为他们申请荣誉。”
说着伊里奇回到摩托车旁边,从车斗里拿出一个背包,拎着背包到了王忠跟前,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烧黑的军衔、烧得剩下半边的照片、完全黑掉的帽徽……
王忠拿起军衔,他确定自己见过这个军衔,在21重型突破坦克团团长罗曼诺夫少校的肩膀上。
“坦克的战术编号是不是2101?”他问。
“是的。”伊里奇很惊讶,“您知道这位少校?”
王忠:“我知道,昨天他上战场前我才见过他。他们车组有幸存的人吗?”
伊里奇:“没有了。罗曼诺夫少校是最后幸存的人,他离开了坦克,还在继续战斗,直到子弹打穿了他的头颅。因为他在车外面,这些东西才会残留这么多,车里面已经烧得连帽徽都融化了。”
王忠一手拿着军衔,一手拿着半拉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不知道是罗曼诺夫的女儿还是女朋友——应该是女儿吧。
大雨滂沱,风夹着豆大的雨点糊在王忠的脸上。
巴甫洛夫抬起头:“见鬼,怎么突然下这么大?”
王忠:“因为安特母亲在哭泣。”
雅科夫默默的把这句话记在了本子上。
王忠收起遗物,对伊里奇说:“交给我吧,我会亲自把它们送到家属手中。”
伊里奇默默敬礼,跨上摩托,一扭油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