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奇本能的发现打高了,但还是没有调整标尺,只是把枪口下压。
他也没有用一边手托着弹带,就双手抓着机枪的握把开火,让弹带自由的“抽搐”。
只能说幸亏配发给临时步兵师的马克沁都是老东西,设计老旧代表着它可靠性高,这样打愣是没有卡壳。
打了一个弹带,伊里奇一边换弹一边喊:“子弹带!谁拿子弹带过来!”
“神甫!敌人炮塔转向你了!”观察手大喊。
伊里奇这才发现一辆三号正把炮塔转向自己。
他也不换弹了,拖着机枪撒腿就跑——马克沁都是自带轮子和防护板的。
高爆弹后脚就到,幸亏三号坦克只有50毫米炮,高爆弹爆炸威力和手雷差不多,伊里奇只是感觉背后被推了一下,几个踉跄又重新站稳了。
观察员跑过来:“去第二阵地吧,本来就该去第二阵地的!”
“好,第二阵地在哪儿来着?”伊里奇一边说一边摘下钢盔,倒了下里面的沙子。
“跟我来!”
————
野战医疗队玛利亚下士已经背回来四名比自己健壮许多的男兵。
她把第五名男兵放在医疗地堡的门口,对医生喊:“这个应该是腹部中弹!我作了紧急处理!”
正在进行伤员分拣的医生过来摸了摸伤员的鼻子:“他死了。”
玛利亚下士一脸惊讶:“我背上他的时候还活着!”
医生把死人拉起来,看了眼背后,才对玛利亚说:“伱背他过来的时候,他背上中了一发弹片。这不怪你,是他运气不好。”
玛利亚肉眼可见的失落,这时候旁边的伤员说:“这是卡洛夫,他要是知道自己死前帮你挡了弹片,他会高兴的。”
玛利亚没有说话,医生在去检查别的伤员了。此时一整个救护队的女护士都在不断的把伤员背到地堡里。
地堡里躺满了等待分拣的伤员,空气中全是血腥和恶臭。
苍蝇就像是找到了腐肉堆积的地窖一样,开心的嗡嗡直叫,在地堡中飞来飞去,仿佛烦人的斯图卡集群。
玛利亚看着死去的伤员,忽然抬手用力抹了抹眼睛,戴正了船形帽,转身冲出地堡。
她沿着战壕一路前进,不断的检查倒在地上的伤员。
这时候,她听见坦克的引擎声。
一回头,普洛森的坦克刚好越过战壕,履带就在玛利亚脑袋不远处转动,像是电锯的链子。
玛利亚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吸气。
——我应该找个燃烧弹!我也能打掉这个坦克!
她如此想着,低头寻找燃烧弹,并没有发现这辆坦克根本没有越过战壕的意思。
下一刻,有泥土洒在了玛利亚的头上。
她惊讶的抬头,更多的泥土撒下来,冲进了她的鼻子和嘴巴。
她赶忙手脚并用后退,终于离开了泥土不断崩落的范围。
她用袖子猛擦了几次脸,这才再一次睁开眼睛。然后她就看见敌人的坦克在战壕上不断的“扭屁股”。
敌人打算用履带和坦克自身的重量,把战壕给“抹平”!这样战壕里的安特战士就会被埋起来,活活闷死!
玛利亚低头想找燃烧弹或者手雷,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她只能拿起石头,绝望的扔向正在抹战壕的普洛森坦克——
石头砸在坦克炮塔上的瞬间,坦克爆炸了!
玛利亚都愣住了。
紧接着,一辆和普洛森坦克涂装截然不同的绿色坦克出现了!
玛利亚不认得坦克的型号,但她知道,普洛森的坦克要么灰色要么迷彩色,不会有这样绿不拉几的涂装。
她听见其他战士在欢呼。
“哈哈哈!”
“我们的坦克来了!”
“kv你们来得好啊!”
绿色的坦克火力全开,把跟着坦克冲上来的普洛森部队全部扫倒。
突然有人拍了下玛利亚的肩膀:“护士,你没事吧?”
玛利亚扭头,看见一张粗犷和沉稳的脸,但是她记不得这人的名字了。
“没事就赶快动起来!跟我一起把被埋的人拽出来!应该还有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