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

“行吧。”

千寻有点难忍，对另一个分身咬牙切齿道：“你已经没用了，去死吧。”

“呵，就这？”

“滚。”

“嘁，再见。”

“嘭！”

……

大约二十分钟后，那名根部忍者从重伤昏迷中醒了过来。

此时正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缠在了树干上，只露了一个头。

面具已经被拿了，脸上和断骨处的伤已经被千寻用野生的薅芝草止血。

也仅仅只是止血而已。

“看你应该也只有十几岁，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吧。”

犹豫再三，千寻决定先跟他聊聊，想多了解一点这类人。

如果真没得感情，油盐不进，那再杀不迟。

根部少年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千寻，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后，眼神变得木然。

“问你话。”

千寻说着将手中的小石子弹到了少年的额头上。

只听“哚”的一声，便见少年的眉梢狠狠抖了一下。

想来很疼。

“我不问你是谁，不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也不想知道是谁派你来的，我就想和你说说话而已，你能答应我一声吗？”

千寻说着又捡了一枚石子，在手里把玩着。

少年依然没出声。

“害，算了，我说实话吧，”千寻诚恳道：“其实是因为我没杀过人，所以有点下不了手杀你，但也不想放了你，要不你自杀吧，省得相互为难，或者，你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等你死了，我把你埋了，再给你立个碑。”

少年闻言，木然的神情有了一些变化。

但千寻没观察到，是哪些字眼触动了他。

或许是死字。

虽然觉得根部的忍者应该不怕死。

但怕死的千寻却突然想说说死亡这件事。

“说起来，我死过一次，虽然是在梦里，却是一个很真实的梦。

那也是一个像今天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我也没招谁惹谁，就走着走着，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头……结果你猜怎么着？”

“就特么死了啊你敢信？”

“我特么也不敢信啊，可现实偏偏就是这么离谱。”

“跟你说，发生意外之前我一点预感都没有，就像你今天，你早上出门前有预感到今天会死吗？”

“肯定没有吧。”

“如果有，你可能也不会这么大意被我偷袭了。”

“可惜没有如果啊，我当时要是知道那天出门会死，我也不会出门了……”

千寻回忆着，似不理解的抬头看天，小脸皱作一团：“可究竟是什么呢，我到死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砸死的，说疼吧，倒也不疼，就duang的一下，脑子就懵了，可也就懵了一下，然后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接着梦就醒了。”

“可到底是什么东西砸到了我呢。”

“这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真的，我就想知道这个。”

“可知不道了啊，你说气人不气人。”

“真是很遗憾啊，可是死都死了，梦也醒了，大概永远都无法再做同样的梦了吧，而我，也将永远得不到答案。”

“还是你好啊，你死了就真死了，死得一了百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无论活着是好是坏，死后都不用再去考虑，就算有遗憾，那也是留给活人…巴拉巴拉……”

就这样，千寻乱七八糟讲了很多很多。

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

一会说活着真好，一会又说活着真累。

一会说死了是解脱，一会又说死了是遗憾。

然而，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要论证什么，或者说服谁。

他只是，在面对一个即将到来的死亡时，想把复杂的心绪吐露出来。

毕竟，第一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