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保宁不再说话,轻轻用力,勒了下手里金色缰绳。
身下头生独角,背长肉翼狰狞马兽长嘶仰身。
白雾越聚越浓。
全军出击。
*
*
七月。
天高气闷,大日高悬于天,巡视着大地,洒下的光与热,将整个四通关笼罩进闷热之中。
远处,几只异种的渡鸦,红着眼于临时修的寨墙上,啄食着其上暗红色的血迹。
无双将李元潜负手看着墙上挂着的堪舆图,其上河流纵横,沟壑相接,有大大小小数个红点。
他已经站了足足有一盏茶时间了。
除了周遭军士巡逻的踏踏脚步声外,便只剩桌案上的檀香一言不发地袅袅升起。
“高佐拟召二宗各派,开第一次军机大会,如今正在商议相关事宜,你不去看看?”
身后,一个声音沉声道。
来人赫然是尹盛时。
此时的他,身披一袭轻甲,身上儒生之气少了不少,更添了几分英气。
但声音依旧沧桑,隐隐有忧色。
“高佐?空有背景,空有一身实力,优柔寡断之徒,但偏偏?情刚愎自用,召开军机大会?表面功夫!”
李元潜转过身,眉毛倒竖,低声骂道。
“他这样的酒囊饭袋,还召开军机大会?他懂个屁的军机!”
想到这,他心中便无名火起。
尹盛时闻声叹息,“再如何,其也是朝廷派来的军主,单论职权,还要高过你我,即使侯爷与之交谈,都要礼让三分,你应该明白……”
李元潜默然。
泰州沦陷后,相近各州损失惨重,且危如累卵。
各州高层于望京军机堂议事,最终决议出各州派出援军,相援玉州,淮州。
而高佐便是朝廷派出的督军军主。其父左元为当朝太尉。
只是其实力虚浮,不过堪堪大宗师,还是那种使用外力提拔而上的垃圾大宗师。
是彻彻底底的关系户。
而没力就算了,还没智,指挥过不少错仗烂仗,害了不少军士?命。
若不是望京一系来的军士高手只认其命令,这個督军之位,早便被人夺了去。
但这也使得众人对之极为无感,甚至是厌恶。
偏偏对方好似根本不在意似的,如今又召开什么军机大会,搞这种形式任务。
可以说着实可恶。
“这次他商议了个什么名堂出来?”李元潜沉默良久,问道。
“商议内容,提议转守为攻,出其不意,先下战果,以极快的速度攻下四通城。”尹盛时回答。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忆,学着对方的语气神态。
“此计虽然简单,但讲求一个急速,也关键在于一个急速,只要够快,破绽将不会是破绽,弱点也不会是弱点!”
李元潜再次沉默,不再接话,直接转移话题:
“四通那边如何了?还有泰州,玉州,珞珈山那边呢?”
玉州陷落,天下大惊,但要说影响最大的,无疑是淮州。
在知晓玉州沦陷的那一刻,玉,淮边界,便由军主,气惊千里周普一领大军驻守,以防有变。
毕竟淮州于玉州,泰州以北,后两者沦陷,淮州便算被包夹,说不危急,这是假的。
尹盛时闻之,同样面色肃然,“据我得到的消息,泰,玉两州,此时每隔一时辰便会派鹰禽巡视,人手探子流出,目前一切无事,
而四通那边,如今正大力举行法会,同样一副偃旗息鼓的模样,这也是为何高佐提出以攻替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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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四通那边,如今正大力举行法会,同样一副偃旗息鼓的模样,这也是为何高佐提出以攻替守的原因。”
“一切无事吗?”李元潜皱眉自语。
这有点反常。
难不成真是玉州那边,对面花费了不少代价,同样在蓄势?
“报!”
就在这时,外面匆匆跑来一面露急色的通讯兵。
进来后,快速取出数卷情报纸。
其出自不同人之手,为避免情报失窃,被藏匿更改,造成恶劣影响。
两人对视一眼,分别拆开蜜蜡,快速浏览。
十数息后。
尹盛时率先抬起头,面露惊愕,“这……此时你怎么看?七海中出现上古崖柏道宗遗址一事?”
他声音有些颤抖。
道宗二字可不是能简单自封的,其是指,宗内必须有法身托举命星,成就大圣之武夫坐镇。
而崖柏道宗更是声名赫赫,上古年间,坐拥泰,淮,玉,三州之地,宗内,甚至有天人坐镇。
真真切切的天人。
只是随后,不知为何,那位天人失踪,崖柏道宗也因特殊原因,消失隐匿。
如今遗址,却直接现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