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休矣。
陆时序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大字,通体透着淡淡的死意。
他一颗心骤然沉下,不知道该怎么跟南枝解释眼前的情况。
然后他目光一动……
南枝就躺在他身边。
属于她的味道每时每刻都围绕着他,为他编织出一场旖旎的幻梦,拽着他坠入那永远无法清醒的沉溺之中。
陆时序一下子忘了紧迫感,只记得用目光寸寸扫过南枝的眉眼……
忽然,南枝眼皮下的眼球滚了下。
这是马上要醒过来的征兆。
陆时序少有地感觉到慌张和无措。
终于,南枝缓缓睁开眼睛,眨了眨。
大概是因为刚醒,她还摸不清楚状况,只懒懒地翻了个身:
“嗯?我昨晚睡在这里了吗?”
显然是脑子没反应过来,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陆时序只得先道歉:
“对不起,枝枝。”
满脸的愧疚。
总归先道歉是没错的。
南枝脑子仍是混沌的,第一反应有些困惑:
“你道歉做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事……等等,外面是开了灯?你该不会告诉我是天亮了吧?”
陆时序小心地点头。
“陆,时,序。”
南枝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的名字,随后一下子坐起来,生气地瞪着他,
“不是让你记得叫醒我吗?你答应得好好的,结果现在……”
她真的有些恼怒。
一瞬间连话都不想跟陆时序说了,扭头就要掀被下床。
陆时序赶紧拦腰将她抱回来,跨坐在自己腰上。
他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跟哄小孩子似的:
“别生气,是我的错。”
南枝气得一把揪住他的头发:
“当然是你的错!不然还能是太过于相信你的我的错吗?”
陆时序低眉顺眼地认错。
虽然被南枝揪着他的头发,但他丝毫不恼,反而有些想笑——
嗯,枝枝就算生气,抓他的头发都舍不得太过用力。
她果然很喜欢他呢。
笃笃笃。
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紧接着,陶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先生,您起了吗?”
按照陶安观察的规律,陆时序最晚都不会超过7点起床。
现在已经是7点15分了,所以陆先生肯定起床了!
陶安笃定地想。
只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病房里不止陆时序,还多了个南枝……
“你看!都怪你!”
南枝更气了!
陆时序好声劝道:
“嗯,怪我。你要不拔我头发,消消气?”
“谁要拔。”
南枝白了他一眼,翻身从陆时序身上爬起来。
两人对话的全过程都是压低声音。
门外的陶安没有听见,越发诧异:
“先生?先生?我进来了?”
“……别进。”
陆时序及时将陶安阻止在门外,还让他走远些,不要打扰。
陶安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敢反驳陆时序的话,听话地离开了这条走廊。
南枝已经快速整理好头发,又进卫生间洗了把脸,以及拆了套全新的牙刷用来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