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功臣战殁者,荫子一人,为官受百石,从军起什长。”
···“在某一场战争中,在处于明显兵力劣势,即敌倍于我及以上的情况下,单兵斩获首级三级,且曾立个人三等功者,课:个人二等功。”
“——个人二等功,爵升一级,入长安为中郎三月,而后归于原部,官升一级;”
“伤残退役者,举为乡三老;”
“战殁者,追进官一级、爵一级,子袭爵而勿降。”
“赏钱二十万,金十金,布二匹,赐《二等功臣之户》匾一。”
“二等功臣战殁者,萌子一人,为官受二百石,从军起屯长。”
···“在某一场战争中,在敌我兵力差距较大,即敌三倍于我及以上的情况下,单兵斩获首级三级,且曾立个人二等功者,课:个人一等功。”
“——个人一等功,爵升一级,官升一级,举中郎。”
“伤残退役者,举为县尉;”
“战殁者,追进官一级、爵一级,二子皆袭爵,皆勿降。”
“赏钱五十万,金二十金,布五匹,赐《一等功臣之户》匾一。”
“一等功臣战殁者,萌子一人为郎。”
···“在某一场战争中,在敌我兵力差距极大,即敌五倍于我及以上的情况下,单兵斩获首级五级,且曾立个人一等功者,课:个人特等功。”
“——个人特等功,爵升一级,官升一级,为中郎。”
“入长安受兵法,后为将!”
“伤残退役者,举为郡都尉;”
“战殁者,追进官一级、爵一级,子五人以内,皆袭爵,皆勿降。”
“赏钱百万,金百金,锦二匹,御剑一柄,赐《特等功臣之户》匾一。”
“特等功臣战殁者,萌子三人为郎,皆入储君亲军。”
···“赳赳武夫,国之干臣,朕之臂膀。”
“凡汉功臣,有御赐功臣匾悬于门户,而为郡县官吏、地方豪强所欺者,郡太守罢,县令、尉罪,县吏坐死。”
“欺辱功臣之户——尤英烈遗孤、遗孀,又父母双亲者,斩勿问!”
“乃诏告天下万民,使天佑我大汉万年……”
几遍已经将这本簿子翻遍——甚至都快翻烂了,但在再次看到这一段关于个人军功核算方面的内容时,刘非也还是一阵心潮澎湃。
刘非清楚地记得:在这本《新则》刚被刘荣推出,作为草案供朝堂共议表决时,此事在关东,尤其是鲁地的儒生当中,激起了极大的舆论风波。
不知有多少人痛心疾首,奔走相告:若使此法得行,则汉家武夫当国,而文治之士绝矣!为了平息舆论,鲁王刘余,及鲁太傅兼国相田叔,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可时至今日,天下各处依旧有‘满腹经纶’之士悲呼:汉皇穷兵,汉庭黩武,不复百十年,则必重蹈暴秦之覆撤!刘非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咋啦?许你们读书人一场奏对、问答,就跻身庙堂之高,为国家之相宰;
就不许俺们武人,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死拼活几十颗首级,换来一个做中郎、做将军的机会?凭什么!真要说起来,汉家以武立国,以功授勋、爵,本就是武夫当国!
与其在这儿嘤嘤犬吠,还不如练练身子骨,也早日建功立业,做个不给汉官——乃至汉人丢脸的大丈夫,才是真正要紧的事。
从这本簿子上,刘非也基本明白了年初那一战,浮斩为负数的程不识,为何非但没有被降罪致死,甚至还反而被加官进爵了。
——按照这本《新则》当中,关于将官军功核算,即‘集体武勋’核算的内容描述,今年年初那一战,程不识所部整个北地都尉,荣立集体一等功。
所谓集体一等功,根据《新则》当中的大致描述,便是在兵力明显处于劣势,即敌三倍于我及以上的前提下,超额完成战略任务,以合理范围内的伤亡,对敌军造成重大打击,使敌军战略意图被严重挫败的,经过朝堂核准,可以课为:集体一等功。
集体一等功,主帅封侯,副官二人可为封君;
军中将帅,在个人立功所得封赏之外,另赐公乘以下爵一级、曲长以下官一级。
以及额外赏钱,士卒五万,什长、伍长十万,屯长、曲长二十万,队率司马、校尉五十万,都尉、将军百万。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关于阵亡、伤残将士的额外抚恤等等,可谓是面面俱到。
至于更高一级的集体特等功——在今年夏天,才刚拿到这本《新则》的时候,刘非断定自己这一生,绝对看不到汉家的哪一支部队,获得集体特等功。
但现在……
“马邑那边,若真能把单于庭主力拖住,使其无法回援河南地,那程不识所部,便大抵能够的上集体特等功。”
“——毕竟那一句‘完全挫败敌军战略意图,并以合理的损失作为代价,为本方战略目标作出极大贡献’,可不是扯扯嘴皮就能做到的……”
“至于北地这边……”
如是想着,刘非的目光时隔数日,终于从手中这本《新则》,转移到了与自己同样藏身于丛林之中,枕戈以待的上林苑遂营甲、乙两部都尉的将士身上。
“这两部遂营……”
“嘿;”
“真想看看皇兄,会给这两部遂营的都尉,封个多少户的侯爵啊……”
“也不知李广那厮,听说区区遂营便可荣立集体特等功,动辄封侯、封君,该做何感?”
···“冯唐易老~”
“李广难封啊~~~”
“嗤!”
“又能怪得了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