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爷字被硬生生咽了下去,白姨娘满脸不解地看向毕兴怀,垂下眼眸,尽是委屈。
“这位娘子不必过于担忧,我方才瞧得清楚仔细,是她方才东张西望,撞到了你。”
毕兴怀冲范静兰作了一揖,“论理来说,此事本该是她的责任,此时她却哭哭唧唧地想要问责你,大有碰瓷讹人之嫌呢。”
“我说的,可对?”毕兴怀转向白姨娘,一字一顿,再次使了眼色。
白姨娘会意,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位郎君说的不错,我没事,只是,只是……”
“对不住,告辞了!”白姨娘不敢在此处多待,急忙福了一福,而后逃也似地慌忙离去。
走路的时候,不知道当真是脚踝疼,还是故意彰显,竟是有点一瘸一拐,但没有丝毫犹豫,只走的颇快。
“让这位娘子受惊了。”毕兴怀再施一礼,“看这位娘子说话不似本地人,莫非是来此处游玩?”
“我姓毕,乃是京城人士,碰巧来此处,不知这位娘子如何称呼?”
范静兰本就对方才发生的事情觉得莫名其妙,再看到面前这位姓毕的男子笑容可掬,脑中突然想起了皇宫中豢养的孔雀。
孔雀羽毛华丽炫彩,开屏之时更是好看无比,只是孔雀开屏时的神态与模样,十分像极了此时这位男子的模样。
眼看着那毕姓男子一双眼睛透着十足的算计,溜溜地上下打量观察她的反应,范静兰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笑,把毕兴怀给整不会了。
在短暂的尴尬之后,毕兴怀有些忐忑不安,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后,张口询问,“可是在下的衣着有哪里不妥?”
“你穿戴整齐,衣着上并无不妥。”范静兰笑道,“唯独看起来多了些人模狗样之感。”
人模狗样?
这是在骂他?毕兴怀当下一怔,“这话在下有些听不懂。”
“那便是心思不正之时,脑子也笨了,竟是连这话都听不懂。”范静兰笑容更浓了几分,“既然都笨成这幅模样,便别学着话本上的那些桥段,想着当那飞上枝头的凤凰。”
这话明晃晃戳中了毕兴怀的心思,顿时令他十分难堪,继而十分气愤。
气愤眼前这位看起来还算端庄的小娘子说起话来,竟是如同刀子一般,半分颜面都不给旁人留。
更气这小娘子说话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是,你看着家境十分殷实,但边关这种穷乡僻壤之地,即便是殷实也十分有限,无外乎就是个富足之户罢了。
而他毕兴怀到底是个京官,是走上仕途之人,地位远比你们这种人要高上许多,说他是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她又是什么?嗯?但气愤归气愤的,毕兴怀却也并不承认自己的想法和举动,仍旧狡辩,“你凭什么这般污蔑在下?”
“污蔑?”
范静兰再次笑了起来,“方才那位妇人,与你应该是认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