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子真是什么话都说,半点不怕媳妇儿介意啊?
但问题是,这样说不会叫儿媳妇误会他吗?
万一儿媳妇讨厌他了,跟卓明月一样,不给公公看孙子,那真是天大的灾难。
宴清风汗流浃背,“知兮,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叫予怀去跟萧瑶把话说明白,萧瑶日日丧着个脸……”
李知兮看向宴予怀。
“总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就按父亲的意思做吧。”
宴清风生怕她不是真心的这么想。
“予怀对萧瑶是真没半点心思了,你放心,这一面不会起什么幺蛾子的,他就是要起幺蛾子,我也不能饶过他。”
宴予怀想了想,对李知兮说:“我可以去,你在暗处看着,免得叫你多思多虑。”
段溯跟他讲过,女人容易胡思乱想,尤其是在怀孕时候。
有什么一定要坦白,做的光明磊落,叫她尽收眼底,她才会安心。
李知兮尽管心大,可事关萧瑶,她未必真不会在意。
若她不能看着,听着,只怕在他见萧瑶的一时片刻里,她会连他们旧情复燃,孩子失去父亲的爱都想好了。
李知兮说:“我看着,会不会太不尊重萧瑶?”
她想,女子脆弱狼狈的一面,萧瑶总不会愿意让外人看到的,尤其是她。
宴予怀皱眉:“我不放心你……”
世事难以两全,但知兮才是他的妻子,怀着他的孩子,他这颗心只能更多的去为知兮考虑。
旁的人,他不能顾及太多。
“但我放心你,”李知兮对他一笑,道,“予怀,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
萧瑶在锦绣宫看到宴予怀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了避着她,他多久不曾进宫了。
或者是,哪怕进宫也避开她。
但他现在就在那里,站在那棵槐树下,平静的与她对望。
她跑了两步,又慢下来,屏息往前走。
生怕只是幻影,她动静大了,就成了虚无。
终于走到他面前,她眼里已然有泪。
宴予怀偏过目光,说道:“萧瑶,当初是你自己拒绝的,你放弃的。如今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在玩弄我,见不得我好过。”
是她面对他的期许,口口声声称只有恩情。
是她先嫁了别人。
而他大婚时候,她又醉酒,做出不舍之态。
他去寻她,她又一而再拒绝。
然后他放手了,想跟李知兮好好过日子了,她又写那么多书信。
他每一封都没有打开看,甚至有时让人原路送回,她却锲而不舍。
萧瑶哑声说:“你心里还有我吗?”
宴予怀说:“没有了。”
萧瑶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了。”
于是宴予怀正视她的目光。
看着她满脸的泪,轻叹道:“你从前自怜自艾,以为身在泥潭中只能堕落,我便给你母亲,给你身份地位,你依然不自爱,活不出人样来。如今你问我爱不爱你,你倒是告诉我,我爱你什么?我是很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