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里,段溯也并非没有见过她。
一个月前宴予怀的生辰宴,他便在摄政王府,看见孟苗苗同沈岁宁起争执。
他看到沈岁宁无理取闹,步步紧逼,甚至还高抬起手,要打在孟苗苗的脸上。
段溯便立刻让人去请宴青菱宴如意,也请王叔和母后,到那闹事的角落处一聚。
孟苗苗握住了沈岁宁的手腕,没让她打下来。
“你为什么那么贪心呢,你已经是天下人都羡慕的郡主了,你拥有那么多,过的是许多人到死都想不到的日子,却偏偏容不下我?”
沈岁宁恶狠狠的说:“我就是容不下,你怎么敢跟我抢?没有你之前,皇帝哥哥对我很好,舅舅对我好,姨母也对我好,你凭什么把我的一切都抢走了!”
孟苗苗说:“不是我抢走的,是你自己行事太过分,叫人不堪入目,你的亲人才会厌恶你,远离你。”
沈岁宁半句也听不进,挣扎着要把手腕从她手里抽出来。
孟苗苗本是不肯放手的,但余光瞥见几个长辈正过来,便忽然就松了手。
一记响亮的耳光震得宴如意心头一跳,大步跑过去把孟苗苗护在怀里。
“沈岁宁,你到底要干什么!”
宴如意什么都能容忍,唯独伤害女儿的人,无论是谁,她都不能容忍。
她满目猩红,寒厉的瞪着沈岁宁。
宴青菱挺着大肚子走过去,一巴掌打在沈岁宁脸上。
“予怀过个生辰,也不叫人安宁了是吗?”
沈令仪扶着宴青菱,哄着说:“你身子重,消消气消消气。”
宴如意转而瞪向沈令仪。
“太傅大人就是这么教女的吗,令嫒如此嚣张跋扈,欺辱表姐,你是半句也不肯指责?你连女儿都教不好,何以教导皇帝,心安理得的做这个太傅!”
这番话,她一个妇人本是不该说的,她没有资格对朝廷命官指手画脚。
但苗苗是她的血肉,是她的命。
在她眼前欺负苗苗,她就是心疼的失去理智,咽不下这口气。
沈岁宁捂着脸说:“我母亲已经打我了,你还想怎么样!就你护着女儿,我父亲就不能护着我吗!”
眼见着宴青菱抬起手又要打,沈令仪拦了下青菱的手臂,语气变重,“沈岁宁,你太胡闹了,回去闭门思过!”
宴青菱推开沈令仪。
一巴掌扇在沈岁宁另外半边脸上。
“素来给了你太多颜面,你便不知天高地厚了。给我跪下!”
沈岁宁倔强着不肯跪。
她才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孟苗苗的面前下跪。
她咬着唇,目光死死的与宴青菱对峙。
宴予怀就站在宴清风身旁,不紧不慢的劝道:“你就跪吧,听我的准没错,不然一会儿被打死就太晦气了,我生辰,可不想见血。”
沈岁宁像个炸毛的公鸡。
“你闯那么多祸,你爹娘打死你了吗?我有什么错!是孟苗苗先挑衅我的!你们根本不知道内情!”
宴予怀挑了挑眉。
“我有爹娘吗,你不是在乾元宫说我是野种,这会儿我有爹娘了?你说说看,我爹是谁,我娘是谁?”
宴清风叹口气,不轻不重的斥责他。
“予怀,少说几句。”
宴予怀吊儿郎当的说:“沈岁宁比我大都管不住嘴,我年纪小,怎么管得住?”
这会儿,段溯突然开口。
“朕看到了,孟苗苗没有挑衅你,是你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