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脸色很差。
“岁宁她,她在祠堂里上吊,我没办法……”
“她要上吊,由着她去吧!”
这丫头居然连上吊的戏码都弄出来,宴青菱更加气得狠了。
她把扫帚碰到沈令仪脚下,“你再给沈岁宁撑腰试试,我们就和离!”
沈令仪倒抽一口凉气。
青菱不是会拿和离挂嘴上的人,也不是拿和离来威胁人达到目的的人,她说要和离,那就是认真的,她绝不随手说说,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赶紧说:“依你,都依你。”
宴青菱转而指着沈岁宁说:“不肯跪祠堂,那就别回来了!”
沈岁宁脾气也倔得很。
“我也不要回来!父亲不休你,我就不回来!”
沈令仪被女儿这话吓了一跳。
“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休你母亲,还不给你母亲认错?”
且不论青菱的地位,他要敢休了青菱,下场不一定比康子意好到哪儿去。
况且青菱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会休?
有媳妇才有女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那么糊涂。
“好,好得很,”宴青菱决绝的说,“谁要管你死活,就是同我过不去,我看谁敢管你!你离了太傅府,还能去哪儿!”
沈岁宁却知道,不怕娘亲的人多了去了。
她眼泪汪汪的抱紧宴如意。
“我娘疯了!姨母,姨母救救我!”
……
孟苗苗像是唯一一个局外人,只能在旁看着。
甚至她看都不该看。
卓明月对她说:“你先回宫。”
孟苗苗麻木的点头。
“是,太后娘娘。”
回宫的一路上,她都有些浑浑噩噩,不知所谓。
她的揽月阁在御花园中,必经之路上有一段是弯弯曲曲的鹅卵石道,道路狭隘,轿辇无法过去,她只能自己走。
她魂不在身,脚下路也没看清,猝不及防的就摔了出去。
她对这种意外习以为常。
倒霉的人,从出生便倒霉,喝水呛住,走路摔跤,都是常有的事。
还没爬起来,一道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走路怎么总冒冒失失的。”
孟苗苗立刻跪着行礼,
“皇上……我知错了。”
依宫规,她该自称妾身,但皇帝不喜欢这个说法。
段溯失笑,“你摔你的,疼的是你自己,跟朕认错做什么?”
他弯腰,将她扶起来。
“刚去哪了?”
段溯去揽月阁,才知道孟苗苗不在,说是被太后的人传走了。
他没有深究。
本来他也不是去找孟苗苗的,只是揽月阁景致好,他习惯日头尚可的时候,上揽月阁望望风景。
孟苗苗颔首道:“太后让我陪同去寻芳园赏花去了,才回来。”
段溯心想着,母后也不可能为难她吧,那怎么她这会儿脸色这么差,眼睛也有些肿,像是哭过了。
“被什么人欺负了?”
倒也不是出于关心她,段溯本身其实也是个爱热闹的喷,他喜欢听人说那些你来我往的琐事。
孟苗苗低垂的眼帘下,墨色翻涌。
她实话实说:“我见到了生身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