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珩冷笑一声。
恭这个字,宴清风何时做到过?
他大步踏入乾元宫。
宴清风用剑鞘拨散了那堆奏折。
“今日内阁送来的奏折共三十七本,你这儿却只有二十二本,少的十五本哪去了?”
段以珩冷着脸道:“朕批哪些奏折,有你的事吗?”
宴清风抱起剑,走到他面前。
“自然与我有关,与夏朝每个百姓都有关,你说我能不能问?”
段以珩忍下了心中这团火气,解释道:“每日总有许多折子胡话连篇,朕便让人挑拣去一些,再呈到御前。”
“内阁不是已经拣选过一遍?”宴清风淡淡道,“你拿什么定义胡话连篇?”
段以珩置之不理,在檀木龙椅上坐下来,扶着龙头把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宣王说,宴如意由朕随意处置。”
宴清风道:“我过来便是问问,你已经把如意处置了?”
段以珩没吭声。
宴清风问:“淑妃和她腹中皇嗣,不要了?”
段以珩薄唇轻启。
“你把淑妃原封不动的送回来,朕就饶宴如意不死。”
他语气寡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宴清风笑了笑,“那要不这样,你替我养着如意跟孩子,我替你养着卓明月,如何?”
段以珩眼眸微眯,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会儿,意味深长的道:
“你想把卓明月留在身边?”
宴清风道:“你这舍不得放手,我那也不能放手,只能如此。”
段以珩幽沉的眼眸审视着他。
宴清风面无表情。
心里却忐忑。
卓明月不是让他来说这些的。是他擅自跟皇帝商量,由他来养着卓明月,不过是有私心,想把媳妇孩子留在身边。
可他这话说出口,皇帝便会怀疑了,怀疑他对卓明月到底有没有情。
段以珩皮笑肉不笑,“朕竟然忘了,翠云岩之时,你为了卓明月单枪匹马入山,差点死在乱剑下,你对她的情意,如何能有假。”
宴清风冷静道:
“哪怕不是她,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去救的,我又没想到你还在山里备了埋伏。”
段以珩笑了起来。
若非有情,宴清风不会在出发北稷山之前,擅闯宁江别苑把人抢走。
也不会在酒宴上醉醺醺的赶回将军府,从他手中夺人。
“所以你爱的是卓明月。”
还没等宴清风慌慌张张的反驳,段以珩又道:“你恨朕占有了卓明月的心,为了报复朕,你沾染了如意。”
宴清风沉默了。
卓明月说过,只要咬定如意的孩子的是自己的,其他问题不大。
只是他心里还是挺埋汰的。
他又不是变态,为了夺妻之恨就去睡自己堂妹。
段以珩笑得讥讽。
“宴清风,你爱的人怀了朕的孩子,朕爱的女人怀你的孩子,我们这一年到底在忙和什么,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宴清风心想,你一无所有,我还是不一样的,我爱的女人怀的就是我的孩子,而你一个孩子都没有。
但这话他不可能说出来。
宴清风呸道:“你爱如意?你说这话要不要脸?”
段以珩这会儿确定自己爱的是宴如意。
不然他对那么多女人都不行,偏偏对宴如意勉强可以。
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