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珠听见他声音慌了一瞬,看到宴清风在他身侧更加局促。
扶了扶发髻间的白花,浅浅施礼,嘴上抹了蜜一般。
“大人自然是玉树临风,年少英才的尊贵之人。”
秦时没有理会她,走到卓明月面前,把一个小白瓷瓶塞到她手里:“你方才走得太急,我只能再来找你。明月,这药你拿去抹伤处,便不会留疤。”
卓明月握紧手里小小的瓷瓶,这小瓷瓶还有他掌心的余温。
“多谢秦大人。”
短短第三日,他便从“四小姐”改口成“明月”,看来她没有押错宝。
秦时道:“你千万不要把你妹妹的话放在心上。”
卓明月低垂眉眼,脸颊通红:“嗯。”
秦时大概还想说些什么,唇瓣动了动,终究没有多说,只留下一句:“你有什么事为难的事都可以来廷尉府找我。”
卓明月顾及到宴清风就在不远处,青涩的说道:“不敢劳烦秦大人,明月告辞了。”
回去灵堂的路上。
薄言佩在她耳边小声说:“明珠是去找宴将军的。”
卓明月顿时对五妹肃然起敬。
很有勇气。
那可是宴清风。
薄言佩叹了口气:“不知道母亲在想什么,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还能肖想宴将军?人家功勋滔天,又是宣王世子,母亲是大长公主,她却非要明珠去攀上一攀,这攀上了充其量做个妾室,这攀不上便落了个不好的名声,母亲到底图啥啊?”
好好一个闺女,这样去向宴将军暗送秋波,既然是会被旁人说是非的。
薄言佩从小受的教导,让她认为长嫂如母,对于家中每个弟妹她都该用心。
卓明月轻声道:“明珠生的好看。”
在嫡母眼里,她唯一的女儿卓明珠是倾国倾城之色,肖想什么都是不过分的。
那些门当户对的男子,嫡母根本就瞧不上。
薄言佩看了眼她的眼睛,有些惋惜的说道:“你若是看得见,该有多好。”
卓明月道:“嫂嫂,我听过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深以为然。”
薄言佩认可道:“的确,那秦大人似乎真对你有几分怜惜,若是他能够娶你进门,也算因祸得福了。”
卓明月羞愧垂眸。
“嫂嫂,我没有奢求那么多。”
“对了,”薄言佩停下脚步,对她说,“你那日的衣服我原本叫人给洗干净了,可是裙上缺损了一块,我便叫人给扔了。”
卓明月心中一怔。
她在树林里摔了一跤,莫非那缺损的一块还在树林里?
眼下秦时只字未提,看来是那块布料还未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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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风和秦时正准备分道扬镳,卓明珠追了上来。
“宴将军,我听闻边关严寒,亲手缝了双护膝送给将军,以备将军行军所用。”
她双手呈上一对护膝。
可她宛若银铃的声音,宴清风没听到一般,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卓明珠看着他背影,尴尬的捧着那对护膝。
秦时方才听到她对卓明月的那些言论,本是有些介怀的。
可看到她眼下如此尴尬,不忍心的提醒了句:“他不喜欢这种东西,觉得挺娘们的。”
卓明珠转而将护膝呈给秦时。
“既然如此,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秦大人可愿收下?”
她是明月的妹妹。
想到此处,秦时接过了护膝:“那就多谢五小姐了。”
卓明珠转身走了几步,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秦时上了马车,手里还拿着她送的护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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