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武脸色一寒，眼眸深处闪烁着怒火，不过却是装的。

因为在董武眼中这不是段煨的错。

在河东之时，段煨也给了他不少帮助。

况且凉州段氏此举，也正合他意，借此打压一下。

段煨感受到董武身上散发的杀意，心里咯噔一跳。

果然还是不行！

“公子，属下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希望公子能够饶恕段氏一家老小。”段煨再度恳求道。

“任何代价？”

董武笑了，笑得十分冰冷，道：“包括你以及段氏所有男人的性命吗？”

段煨顿时语塞。

这是要段氏绝后啊！

可事已经发生，老主公也不愿见他，如今管事的公子更是不愿原谅段氏一族，誓要取段氏儿郎的性命，他还能说什么？

公子能饶了段氏女眷已经算是格外开恩，若是再纠结，难保公子翻脸无情，灭段氏满门啊！

不过段煨还是想争取一下，若真的没有留下一个男儿，那段家就彻底没了。

“公子，可否看在段氏昔日的功绩上，留...留下......”

“留下一种，公子，段煨求您了，就留下一种。”

段煨说完就跪在了地上，双膝触碰青石板，发出‘砰’的声音。

董武眉头微皱，沉默片刻道：“也罢，看在段家曾经的确为我父亲出力不少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段氏留一种，至于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谢公子开恩。”

“别高兴太早，因为我现在就要你的首级。”

董武说完，从旁边拿出一把匕首丢给了段煨。

段煨捡起匕首，抬头看向董武。

眼前整个书房就董武一人，若是他挟持董武，便能将整个段氏从凉州解救出来，逃往关东或是益州。

但理智告诉他，他决不能这么做。

此事乃他段氏有错在先，若换成是他，早就将段氏满门抄斩。

如今公子为段氏留下火种，已是大恩，他又岂能恩将仇报。

以公子的秉性，他相信公子会照顾好段氏遗孤的。

“公子，若是有来世，希望能在你麾下效力。”

说罢，手中匕首朝自己脖颈而去。

段煨的果断，让董武惊讶，没想到这个段煨竟然真敢自刎。

他可不想段煨死。

一个健步冲上前，抓住段煨的匕首。

“我开玩笑的，你就当真了！”董武怒斥道。

段煨也没有想到董武竟然会突然制止他自尽，愣在了那里。

看到董武的手鲜血直流，段煨连忙放手：“公子，你的手！”

“快，请......”

“段煨！”

董武一声喝住了他：“你想让全长安的人知道你弄伤了我吗？”

“这......”

段煨一时间不知道董武这是什么意思，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

“可是，公子你的手......”

“没事，刚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本不想要你们段氏的命，毕竟你们也是我父亲的老臣，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过你们段氏在凉州所有的基业全部充公，至于你们的安排，等你们到了长安，我自由安排。”

说着，董武不顾手里的伤，拿起笔墨，写了一封信递给段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