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南脱掉了身上的铁灰色大衣,扔给林染。
琉璃色的电梯内壁,如同镜面,折射出他阴鸷,凶煞的身影。手背的青筋,一道道突起,心里藏了滔天的怒意。
滴——
电梯门徐徐打开,萧晋南深吸气,走了出去。
林染亦步亦趋。
酒店顶层,唯一的一套总统套房。很少对外开放。
能入住这里的人,除了位列金字塔尖的政界大佬,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都说人走茶凉。
沈明耀从云城一把手的位置上退下来,余威依然还在。
这也是萧晋南为何还如此怵他的原因。
叮咚——
林染按响了门铃。
萧晋南绷紧了脊背,也绷紧神经。
开门的人,是沈明耀的司机兼保镖沈良。“萧副市。快请进。老板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萧晋南微微颔首,迈步朝里走。
林染跟上。
“林秘书,留步。”沈良拦住了她。
林染站定,客气地笑了笑。
沈良走了出来,轻带上门。
萧晋南走入客厅,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铁灰色的衬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羊毛衫。灰白的头发,三七分。气度凛冽威严。
“爸爸。”萧晋南毕恭毕敬打了一声招呼。
沈明耀看了他一眼,眸色晦暗不明。“来了。”
萧晋南走到他面前,坐下,神色看起来很平静。眼中残留的红色显得格外突兀。“爸爸,来了京山,怎么不去芳华楼坐坐。”
沈明耀一张脸幽冷,覆着寒光。一开口,冷冰冰的语调。“这里。干净。”
萧晋南嘴角抽搐了一下。“再干净,也没有家里温暖。”
沈明耀叠搭着双腿,睨着他,眸色深幽。“温暖?我看未必。”
萧晋南强忍着怒火,笑了笑。“爸爸不想看一看西棠?”
沈明耀脸上的寒意愈发重了,射过来的目光如埋在冰天雪地的利刃。“一个赝品,有什么好看的。”
萧晋南身形一僵,脸色微惊,指尖紧了紧,维持着情绪。“爸爸,不管是正品,还是赝品。她都是您的女儿。”
末了,又补了一句。“这话若让旁人听了去,只怕会引起不小的震荡。”
“我巴不得让人听了去。”沈明耀冷声道。
萧晋南心中警铃大作,骤然变了脸色,眸光沉了下来。“爸,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明耀神色阴森骇人,高位者的威压气度浓烈。“一个小时前,有人告诉我。西棠坠崖另有隐情。”
萧晋南心慌,心跳快了不少。“什么隐情?”
沈明耀眼中沉染了滔天的怒意,额上青筋鼓胀。他重重拍了一下沙发扶手。“萧晋南,西棠是不是被你推下山崖的?”
萧晋南呼吸骤停,脊背绷紧,眼中的红色瞬间加深不少。“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当年,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沈大小姐的死因。更何况,我当时并不在现场。”
沈明耀抬眸看他,犀利的眼神,如万千利箭。“萧晋南,机会只有一次。坦白还是隐瞒。你好好权衡。”
最后一句,带着冰冷的杀意。
萧晋南身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