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数日,秦国北境不知名的小山村里,时常有雨。
春燕躲在屋檐下的新巢里,探出一个个小脑袋,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的雨丝,叽叽喳喳地叫着。
小山村里多了外人的缘故,多了几分人气,不过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
这家的女主人一大早就煮了锅米粥,招呼院子里正在劈柴的年轻汉子们过来吃早饭,她知道这些年轻汉子都是屋子里那个病人的护卫。
这些日,她一直在猜测救回来的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什么身份。
他肯定是富贵人家出身,一言一行,没有乡野村汉身上的粗俗,有股读书人身上的文气,可是不说话就那么平静靠在床头时,远远地望过去,却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气质。
非要说,她只在老村长身上见过。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质!
当初,她的丈夫把他捡回来时,村子里的人都以为他活不成了,哪有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的?
反正长这么大,她是没见过。
可是奇迹出现了,他活了下来,他等到了他的“家人”找过来,为他疗伤。
那个身穿道袍,气质清冷的年轻道姑,竟然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
那天她整整忙了一整天,出病房时她脸色很不好,看着看着就要昏倒过去。
村子里的人知道她是大夫后,都找她看病,她的医术十分精湛,不管什么病到她手里都能瞧好,她就是这个村子的活菩萨!
“娘,活菩萨还没吃早饭。”
“好,你给端进去。”
虎头虎脑的小童捧着一碗米粥,向那间屋子走去,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生怕洒出来一点。
.....
而今,被村子里奉为活菩萨的姜玲珑,站在陈朝的病床前正在给陈朝把脉。
数息后,姜玲珑松开陈朝的手腕。
陈朝倒是没什么,倚靠在床头,表情随和淡然。
倒是在旁伺候的月娥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姜玲珑,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姜玲珑整理一下袖口,语气随意,“你身上的外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多的不过是调养的事情,这些外伤都不打紧,回去后,休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重要的是你的内伤,观你脉象,十分紊乱,杂绪无章,显然是不能再拖下去,准备一下,今晚就开始压制龙血蛊。”
陈朝抬头看了姜玲珑一眼,一脸笑意。
心想在这个世上,怕是只有姜玲珑,才会把他和蒙长岚睡觉这件事,说成压制龙血蛊了。
浅浅吸了一口气,陈朝应道:“好,都听师父的。”
“嗯,记住,你身上还有伤......晚上不宜大动干戈,以免牵动身上伤口,免得为师再出手为你疗伤。”
说完,姜玲珑走出病房,刚出屋子便遇见迎面过来给她送早饭的小童,对待旁人,姜玲珑脸上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可唯独面对孩子,姜玲珑少有的微笑,伸手摸了摸小童的脑袋。
陈朝看见这一幕,心想自己又找到姜玲珑的一个弱点。
比如,让她给自己生一个孩子……?
看她平时还冷冰冰的不。
屋子里,姜玲珑刚才说的话还萦绕在月娥耳边,小丫头皱起小眉头仔细想了想,看着陈朝,还是问了一句:
“相爷,刚才国师说的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晚上不宜大动干戈?”
陈朝收回思绪,盯着月娥,翘起嘴角,玩味地笑道:
“月娥,你这是在明知故问吗?你平时那么聪明,我不相信你听不懂国师说的话。”
“你啊你,跟我时间长了,连我也敢打趣了是吧?”
“没错,你家相爷我身上的伤,确实还没好全乎,不能大动,但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嘻嘻。”月娥一笑,眉眼弯弯的,被陈朝戳破小心思她也不装了,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双手托着脸颊,笑道:
“相爷,晚上需不需要我帮忙啊?我可以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