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发生在京城中的事件,像长了翅膀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播开来——宰相棺木回京,却遭到愚昧百姓围攻,现场乱成一片,险些就要失控。
四喜酒楼。
是京城一家不错的酒楼。
虽然比不上樊楼,来往的皆是达官贵人,但想要在四喜酒楼好好地吃上一顿,身上没有个百八十两银子,人家伙计根本就不会招待你。
二楼的一间天字号包厢,提前一个月,被一位姓王的在工部任职的官员定下。
“文儿,武儿……好吃吧,下一回,爹带你们去樊楼吃去。”
“好耶好耶,去樊楼,去樊楼.....”
两个八九岁的小童,一听能去京城第一酒楼吃饭,高兴的恨不得原地蹦起来。
“慢点慢点,别摔着了....”柳氏看着自己的儿女,又看看身边的丈夫,笑的合不拢嘴。
这样的生活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她大字不识一个,早年间就是乡间普通一农妇,那年大雪灾差点饿死在乡下。
谁知短短几年过去,她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以前笑话她的邻居,说她嫁给了一个穷鬼,估计现在她们啊,肠子都悔青了。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老实憨厚的傻小子,短短几年时间入职工部,成为工部下属建造署的中流砥柱。
咯吱!
包厢的门开了,伙计端来了美味菜肴:
“客官请慢用,还需要什么,尽管使唤。”
“好好好.....哎对了,店小二,今日街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的这般嘈杂?”
年轻伙计将白毛巾搭在肩头,小跑过去将临街的窗户关严实了一些,这才说道:“客官有所不知,今日街上恐生事端,闹的挺大,官兵成群,客官没什么事情,可千万不要上街随意乱逛,以免被波及。”
“哦?到底发生了何事?”
伙计生怕旁人听见,压低声音,小声道:“今日宰相棺木回京,听说有人在街上闹起来了,要宰相遗臭万年!”
既然说了,伙计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不小心多说了两句,发表自己的看法:“要小人我说啊,其实宰相挺好的,虽然宰相人品之前确实有点问题.....但他精明强干啊,客官你看,咱们大纪现在一日比一日好,这不比什么都重要?为什么就有人想不通这一点。”
“要我说,再给我朝宰相十年时间,咱们大纪定能一统天下!”
“唉,可惜了.....”
伙计说完,摇头轻叹了一声,十分可惜的样子。
还没等伙计再说话,他忽然感觉一阵风,这位姓王的官员不顾妻子阻拦,冲出包厢,急匆匆地冲上街。
“小二,小二......”
年轻伙计以为是在叫他,可柳氏根本不搭理他,但不管妻子如何呼唤,却始终等不来王小二的回头。
“嘿,你们知道吗,宰相真的死了。”
“假的吧。”
“怎会有假,棺材都拉回来,还能有假。”
街上的百姓,到处都在议论,那些字眼分毫不差地钻入王小二的耳朵里。
王小二握着拳头,十分不甘。
一路向始发地跑过去,就算路上撞到行人,惹得行人骂骂咧咧,也不曾回头。
“哼,你们这群当官的,我看你们就是想包庇奸相!”
“就是,有种就杀了我们,杀了我们,这天底下还有更多的我们站出来,你杀不完的。”
那最先扔臭鸡蛋的妇人愈发嚣张,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畏惧的神情,就是一个泼妇。
“啪!”
就在这时,突然,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妇人的脸上。
妇人被打懵了,跌倒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疼,定睛一看打的人,她不认识的,不知道是谁。
“你,你是谁?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妇人捂住脸颊,从地上爬起来,怒视这名突然出现的人。
王小二就要抬手,再甩这个泼妇一巴掌,但却被慕容冲伸手拦住,慕容冲向他摇摇头,意思是不可。
王小二这才罢休,怒视妇人:
“臭娘们,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打烂你的嘴!”
妇人肚子里憋着一股火,抹黑奸相的目的好不容易快达到了,谁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出头鸟,竟然打她:
“你是谁?难道你想替奸相喊冤不成!”
“我,我是.....”王小二顿了顿,结巴一下,但是马上十分坚定的说道:“我乃宰相义弟!”
义弟?
妇人一愣。
慕容冲一愣。
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