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箱子里的每一瓶都试过一遍,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像解开了一桩心事。
打开柜子的门,把箱子放进去,必须放在正中央,不往左偏一寸也不往右偏一寸,她这才把柜门关上。
“早走一点,晚走一点,没差……”陈朝挠挠眉头。说话间,他走到屋子里的书架旁,随便挑了几本书,然后回身坐在桌边。
书是姜玲珑平常经常看的道藏,虽然已经翻阅过无数遍,可书上连道折痕都没有,就连书角都是平的,没有卷起来。
“师父也知道,万国会即将开始,徒儿身为大纪宰相不在场怎么能行,师父就当开开恩,放我离去,我好早去万国会镇场子,万一耽误了事,可就追悔莫及了。”
陈朝一边说,一边翻看,一不小心就在其中一页留下折痕。
姜玲珑旋即皱了皱眉:“可是我们提前说好了,你也答应过了,明日才是你离开玉清观的日子,身为宰相,说过的话不算数了吗?”
陈朝笑笑,胳膊肘在书角上有意识地蹭来蹭去。
姜玲珑站在原地,瞳孔微震,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过一样,她眼睛死死地盯住陈朝手中的书。
“不是不算数,而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陈朝觉得手中这本书没什么意思,就扔到一边,又捡起一本跟新书一样的道藏随便翻看起来,看到其中姜玲珑的批注,饶有兴趣的点点头:“师父,你这字写的真好,改日教教我。”
“这一行字写的着实不错,我做个记号,以后多加感悟说不定徒儿的字也能写的这么好。”
说完,陈朝在姜玲珑的注视下,将此页狠狠地折了一下,害怕以后找不到了。
姜玲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在滴血。
强忍生理不适,姜玲珑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变得有些激动:“不是不让你提前离开,而是你近些日气血有点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为师也说不上来,需得留在观里好好观察一下,以免落下什么病根。”
陈朝无奈笑了下,把桌上的几本书一一翻阅,不是折页就是磨书角。
做完这一切,陈朝把书丢下,站起来逼近姜玲珑。
姜玲珑忍不住后退半步,看着陈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陈朝在她面前两步外站定,双手一揖,恭敬地俯下身子对姜玲珑一拜:“多谢师父关心,徒儿的身体,徒儿心中最是清楚,徒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徒儿这就走了,等万国会结束后,再来玉清观聆听师父教诲……”
姜玲珑张张嘴,欲言又止。
而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出现月娥的身影,月娥为陈朝推拿了一下午,手上蘸的都是药酒,她刚刚去厨房打了盆水洗了洗,现如今两手还是湿漉漉的,还没擦干净。
她当着姜玲珑的面,把湿漉漉的手往腰间抹了抹,原本干净的裙子上,瞬间出现一团……
姜玲珑浑身止不住地轻轻颤栗起来,头皮发麻。
“师父,我们走了?”
“走走走走,赶紧走,为师一刻也不想看见你!”
陈朝抿了一下嘴,带着月娥赶紧离开玉清观。
两人一走,姜玲珑立马坐在桌旁,双手捧起被陈朝糟蹋的道藏,深吸一口气,开始复原……
半个时辰后,姜玲珑看着手中崭新的道藏,书中折痕消失不见,卷起的书角捋平,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只觉内心十分舒坦,最后忍不住轻骂了一声:
“这……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