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宋府正厅。
陈朝陪宋鼎山吃茶,期间二人闲聊。
到现在,宋鼎山这一颗砰砰直跳的心才安稳下,同时责骂陈朝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他,不告诉他。
他老头子老了,不是死了!
这偌大的宋府,里里外外上百口子。
他宋鼎山还在世一日,这个家还是他说的算。
到了陈朝这里,他这个家主竟然不管用了。
“岳父大人息怒,我这不是怕知道的人太多,耽误事,打草惊蛇吗。”陈朝赔笑,又道:
“我连清婉都没告诉呢。”
闻言,宋鼎山“砰”地一声。
把手里的茶杯拍在桌子上,吹胡子瞪眼道:
“清婉月底就要生产,这段日子最受不得刺激,你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她了,你就可以滚出去了。”
陈朝摸摸头,乖乖听训。
或是这满天下,只有这一人,能让陈朝这样了。
踏踏!
不多时,脚步声在厅外响起。
侯吉在正厅外脱掉满身是血的外袍,胡乱抹了一下脸,这才进来,抱拳沉声道:
“相爷,龙武卫幸不辱命,在萧寒的带头冲锋下,又有外围的数千滁州城官兵支援,我们全歼了烟雨楼的刺客,一个都没让他们跑掉,共计二百一十三人。”
陈朝点点头,并无什么表示,因为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倒是宋鼎山听闻之后,心神一荡,大吃了一惊,“这么多人?”
侯吉看向宋鼎山,点头道:“确有这么多人,人都在府外的空地上摆着呢。”
宋鼎山一听,顿时怒了,站起来,“赶紧拉走,摆在府前算是怎么回事。”
“若是因此沾惹血煞之气,清婉有什么意外,老夫拿你们是问。”
陈朝也道:“对对对,赶紧拉走。”
侯吉摸摸鼻子,自知办错了事,灰溜溜地退出正厅,赶忙遣人去处理杀手的尸首。
聚在一起一把火烧了,或者扔在城外乱葬岗,怎么处理都行,就是不能摆在宋府外。
侯吉走后,宋鼎山才坐下。
想了想,宋鼎山捏着颌下的山羊胡道:“今后,你作何打算?”
陈朝望着宋鼎山,试着反问道:“岳父大人,指的是哪一方面?”
宋鼎山没有说话,没好气的斜眼瞥了陈朝一眼,拾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陈朝苦笑。
他知道宋鼎山指的那一方面,不是家长里短,也不是关于宋清婉和几日后的分娩,而是指朝堂上的事情。
自从陈朝抵达宋府后,翁婿二人就没坐下来好好谈过,对于朝堂上的事情,陈朝也是刻意回避。
宋鼎山和京城的方休是一类人,执拗,固执,又忠君爱国!
京城有一个方休,已经够让陈朝烦恼的了。
若是再加上一个宋鼎山,二人又有这层女婿和岳父关系,陈朝更难以应对。
不过看今日情况,陈朝是逃不过去了。
索性实话实话。
清了清嗓子,陈朝坦言道:
“永兴帝已经被小婿囚禁于西暖阁,不出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半步,女帝登基以来,遭受不少非议,但小婿会一直护着她,直到她坐稳这个皇帝之位为止,至于她长大懂事后,会不会卸磨杀驴,这谁知道呢?”
“经过大清洗,朝中如今已然焕然一新,小婿走时,恩科已经提上日常,相信夏末时朝廷各部便会恢复正常。”
“文昌阁的几位大学士,自愿回乡养老,小婿准了。”
“几位大学士年龄大了,思想顽固,眼界不够长远,今后大纪朝堂少了他们,复兴重任会少很多阻力。”
“......”
陈朝粗略地捡些重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