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你卑鄙无耻!”
“快收手吧,大纪迟早毁在你手里。”
知道自己中了陈朝圈套,一位大学士竖起二指,愤恨地指向猖狂大笑的陈朝,发须皆张,不由怒道。
“毁?”
“不破不立!”
“大学士还是趁早回乡养老去吧,朝堂之上,少了你们这群只知道读死书,整日把礼法大于天挂在嘴边上的人,大纪会蒸蒸日上的。”
陈朝大手一挥,乞骸骨的几位大学士,旋即被士兵们架起两条胳膊拖了出去,只留下无助的嘶吼。
几人被拖走后,殿内一下子安静不少。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全部落在那道紫袍身影上,那道身影高大,昂立,像是擎起了整片天。
如今的大纪,他陈朝就是唯一的话事人!
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隔了好大一会儿,静默几息,陈朝步伐轻松,来到亦敌亦友的方休面前。
方才,这位天子之师并未像其他大学士一样下跪乞骸骨。
他在旁观。
走到他面前,陈朝弯腰,轻声询问道:
“方大学士以为,十七公主莺莺登基为帝,可行?”
方休嘴唇颤抖,目光浑浊,望向陈朝。
他以为他懂陈朝,可如今看来,他不懂。
“可行?”
陈朝又问了一遍,语气加重,右手已经缓缓抬起。
方休心中惊颤不已,因为他瞧见永兴帝身后不远的禁军统领蒙召已经悄悄抽出刀,要斩杀的对象正是永兴帝!
只要他方休敢说一个“不”字,永兴帝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
陈朝在逼迫他这位天子之师,大纪的读书种子,同意莺莺登基为帝!
巨大的压力之下,让这位老者脸上冷汗直流,他咽了一口唾沫,无奈震颤道:“可,可……”
“可!”
“可啊!”
“臣恭请十七公主,登基为帝!”
最后一句话,方休几乎是吼出来的,双手作揖,向莺莺的方向下跪。
他没有办法,他若不同意,永兴帝李昭阳就有生命危险。
方休代表大纪朝堂上如今尚存的顽固派,他一开口就代表顽固派同意莺莺登基为帝。
殿中,以秦相如为首的官员们,他们本来就以陈朝马首是瞻,瞧见方休跪下,也纷纷跪地叩首:“臣等,恭请十七公主登基为帝!”
声浪滚滚,群臣异口同声,声响回荡在大殿上空。
陈朝大步走到莺莺面前,牵起她的小手,一步步走向龙椅的位置。
……
……
入夜,风雪未停,西暖阁前的几颗常青树,压了满满一枝。
李昭阳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抬眼望着窗外的风雪,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上的龙袍,早已经叫人扒走。
如今留给李昭阳,留给这位曾经的帝王,只有无限的落寞。
名叫三宝的小太监快步疾入,来到李昭阳面前,开口道:“陛,殿殿下,陈相来了。”
一时间,三宝叫顺了口,险些没改回来。
李昭阳瞥了三宝一眼,摆手不悦道:“不见。”
三宝蹙眉难办,犹豫不定,正此时陈朝已经走了进来,挥挥手叫三宝退下。
三宝俯身退出。
陈朝来到李昭阳面前,打量几眼,张嘴道:“陛,哦不,九皇子殿下已经不是皇帝了,这个称呼我得适应一段时间。”
陈朝故意这么说,可把李昭阳气的不轻,白天在大殿时因罪己诏的事情,他已经被气的吐过一回的血,如今因称呼的事,胸中气血翻涌,难以压制,险些被陈朝又气的吐血。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李昭阳又听闻陈朝轻描淡写道:“一刻钟前,不知为何,可能是天干物燥,凤仪殿不小心走了水,太后娘娘葬身火海,崩了。”
闻言,李昭阳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一脸笑意盈盈的陈朝。
陈朝没什么表示,只是耸耸肩,在李昭阳不远处坐了下来,自斟自饮,悠然自得。
“好茶。”陈朝咂咂嘴,叹道。
“陈朝.....!”
李昭阳声音嘶哑,脸色愈发煞白,眼中满是血丝。
“殿下想说什么?”
陈朝故意侧过耳朵,大声道:“殿下想说什么尽管说,你亚父我听着呢,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漏。”
李昭阳身子止不住颤抖,沉沉地低吼一声:“陈朝,你秽乱后宫!该当何罪!”
“呵呵”轻笑两声,看着李昭阳暴怒的样子,陈朝心中就愈发畅快。
凤仪殿着火,那把火当然是陈朝放的,他就是想借假死把慕容玥接出宫去住。
李昭阳心知肚明,怎能不明白陈朝的心思?可他明知,却无可奈何,简直要气炸了。
“殿下,你说话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旁人可不会认的。”陈朝阴阳怪气道。
李昭阳使劲吐了几口气,强迫他自己冷静下来。
陈朝就是故意的,他绝对不能上陈朝的当。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给就给了。
缓了好大一会儿,李昭阳终于恢复正常,缓声道:
“你今夜过来,到底来做什么?来瞧瞧我这位失败者,来落井下石?还是……”
陈朝喝了一口茶,淡淡开口,“没那个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