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帝略微琢磨了下,说道:“那倒也是,云州的事情能拖上个一年半载,母后,你说陈朝若是能死在云州该有多好……”
杨太后没有答话。
永兴帝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奢望。
“陈朝身边能人辈出,解决云州匪患只是时间问题,待他回京情况依旧不乐观……母后,待陈朝回京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杨太后沉默片刻,拿起一根枯蔓藤看得入神,喃喃自语:
“你我都知,我这副身体拖不了太久,与其用药吊着强行续命,不如让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母后已经想好了,也给陈朝在朝堂上物色好了新的对手。”
“谁?”
永兴帝急切地问道。
“归德将军,许伯彦!”
杨太后说出一个名字。
永兴帝蹙眉,回想一下,不解道:“可他们二人素无交集,许老将军怎会按照我们想的,和陈朝针锋相对?”
杨太后冷笑一声,看向永兴帝,“皇儿还不知吧,那个慕容玥已经是陈朝的女人,她毒害陈朝不成反而被陈朝强行要了身子,失了清白之躯,陈朝又替她教训容妃,立她为正宫太后……”
“那个贱人……”
闻言,永兴帝眼眸阴沉,咬牙愤恨一声,狠狠握拳,砸了一下桌子。
恨不得现在就去凤仪殿一刀杀了慕容玥。
杨太后却没有动怒,“正因二人之间有这层特殊关系,我们才可以从她身上下手,堂堂天下第一美人,陈朝是个正常男人,他不会错过的……”
“也多亏了慕容玥,我们的计划才得以施展。”
杨太后开始诉说自己的计划。
她要假借许伯彦之女,令妃的手,去毒害慕容玥,然后栽赃陷害是令妃下的毒。
以陈朝的性子,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到时双方对峙,借机逼死令妃,许伯彦就会将陈朝视为敌人。
皇室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永兴帝心中依旧有不解之处,问道:“可母后为何要亲自犯险?”
计划中,杨太后也要中枯蔓藤的毒。
杨太后停顿片刻,说道:“母后命不久矣,你舅舅杨昌业比之那陈朝不遑多让,母后多次相劝,收效甚微。借此良机,将你舅舅也卷入漩涡,是母后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到时三方相斗,你可坐收渔翁之利!”
永兴帝略显沉默,眸光垂落,欲言又止道:
“舅舅他……”
杨太后突然沉声,厉喝道:“你不可心软!杨昌业是什么人,母后比你更清楚,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未必没有干政把持朝政的心思,母后绝不允许杨氏毁了大纪。”
说完,杨太后咳嗽几声,咳出来几口血。
“皇儿,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执棋人,而陈朝、许伯彦之类,虽然势大,但尽是棋子……”
“皇帝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保持朝堂平衡,让权臣互相缠斗,彼此消磨对方的实力!”
“母后知你心思缜密,心怀谋略之才,但值此乱世之局,权臣当道,你更要藏巧于拙,万不可暴露自身……”
永兴帝微微俯首,“儿臣.....遵命!”
“皇兄,母后还会回来看莺莺吗?”脆生生的话语打断永兴帝的回忆。
他回过神,发现莺莺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小姑娘伤心过度,泪水早已经哭干,看起来可怜极了。
永兴帝没有忍住,伸手抱住莺莺,揉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一定会的,会的.....”
莺莺下巴垫在永兴帝的肩膀上,像是找到温暖的港湾,目光愣愣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