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三年,九月初七。
距离陈朝那日进宫和太后私会,离宫之前被宫女临时抓包,被当成真御医去给杨太后诊治病情已经过去好几日。
那天晚上回来之后,第二天一大早,陈朝就见到了从青山县被召回来的韩老。
二人之间,进行一番秘密谈话。
陈朝从杨太后宫里带出来的一指甲盖香灰,经过韩老细闻辨认,如陈朝猜测不错,有毒。
来自戎狄那边的枯蔓藤之毒。
有麻痹神经的作用,虽然毒性不强,但杨太后本身就患有肺痨,枯蔓藤只会更快加速她的死亡。
有人毒害杨太后!
至于谁下的毒?
陈朝并不是很关心。
目前,杨太后还没走到人生尽头,但已经卧榻不起。
那天晚上陈朝前脚走后,永兴帝后脚就赶了过去侍奉在榻前,大家都说上天感到皇帝至孝,所以多留杨太后几日。
不过依陈朝判断,杨太后也就只剩下这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了。
今日清晨有雨,初秋的雨淅淅沥沥,仿佛这天地间都蒙上一层迷蒙的簿纱,陈朝和宋清婉坐在临窗的榻前说着闲话,陈朝在饮茶看书,宋清婉腿上盖着毯子,在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做衣裳。
雨幕中,宁白芷和月娥打着伞领着小糖宝在玩,踩着地面积蓄的雨水在玩,时不时传来咯咯的欢快笑声。
这一幕静谧而又美好。
“帝姬?我没听说过……听着像是一个人的名字,杨太后病重时嘴里喊的名字,这个人对她一定很重要。”宋清婉认真说道。
“肯定很重要,这个不可置否。”陈朝道。
现如今,陈朝百思不得其解,那晚杨太后估计是觉得她挺不过去了,所以要交代后事,可为什么嘴里叫的名字是这个叫帝姬的?而不是皇帝或者是她的亲生儿子广陵王李剋?
到现在陈朝都没搞清楚这个帝姬是谁。
“算了,不想了.....”陈朝放下书,偏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叫院子里玩水的几人快点回来,别淋雨染上了风寒。
“好的,再玩一会儿马上就回去……糖宝糖宝,快来追二娘。”院子里,宁白芷这个疯丫头带头,几人不玩尽兴是不会回来的。
见劝不回来,陈朝懒得再浪费口舌,给两人已经空的茶杯添点茶水,继续看书,时不时偏头望一眼身边认真做衣裳的宋清婉,摇头笑笑。
“相爷笑什么?”宋清婉拿起剪刀剪短线头,一顶虎头帽成型,模样甚是可爱。
“在笑夫人做点什么不好,非得自己亲手做小孩子的衣裳,照夫人这个进度,孩子出生以后都不用买衣裳了,穿一辈子也穿不完。”
宋清婉丢了他一个白眼,重新拿起针线,说道:“相爷懂什么,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给孩子做点衣裳了。”
陈朝笑笑,伸手轻轻抚摸宋清婉的肚子,这里面是他的孩子,现在陈朝就等着自己第二个孩子出生:“能能能,当然能,做多少件就不嫌多。”
提起这个,宋清婉顿时来了精神,先是瞄了一眼院子里玩耍的几人,然后小声说话,陈朝看宋清婉这个样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宋清婉道:“我这么赶工,也不是给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做的,我要做两个孩子的,相爷还指望那个傻丫头自己做吗?”
“急什么?白芷那里八字还没.....”
陈朝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清婉打断道:“什么急什么?相爷还不知道吗?白芷已经有了。”
陈朝蓦然张大眸子,看着宋清婉。
明显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有了?什么有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