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瑶目瞪口呆,一时哑然,良久她拂开他的手,“可这对荀郁太残忍了。”
“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想清楚,你不能这般折辱他!”
看着姑娘泛红的眼眶,傅诏也不觉软了心,终于他率先低了头,怒火渐消。
极力放平了声音道,“瑾瑶你我能不能不因为外人而争吵?”
“他只是外人,而我才是你的夫君!他是何感受与你何关?我的感受,你可曾关心过?”
他眼底幽深映着皎洁月光,看起来璀璨又遥不可及,而言语中又透着心酸和卑微。
瑾瑶恍惚,从未见过这般的傅诏,以往的他从不会向人示弱。
他只会说,我说的话便是命令,你要听话,你要乖,而如今他会问你可曾关心过我的感受。
她不曾关心过傅诏的感受,只懂得一味地从他身上索取。
利用他让王姨娘当众出糗,利用他为乔家查明税。
而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中,傅诏负伤多次,其中两次都是她造成的。
瑾瑶垂眸,这才看见傅诏回来,竟给自己带了最爱的栗子酥。
她伸手打开,里面竟还是微热的。
转头看到傅诏胸前的衣襟有些凌乱,领口还有些油渍。
这一路,他竟是将栗子酥放在怀中带回来的!
难怪刚才提起荀郁,傅诏会那般激动。
一时,瑾瑶有些惭愧,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更难以直视傅诏那满是失落的眼睛。
傅诏脱了外袍随手丢到一边,那满身的伤痕,已经被白色的布包裹。
他拉过瑾瑶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缓缓下移到自己的腹部,让她更好感受曾经对自己的伤害。
“摸到了吗?我对你的容忍远比你想的要多,只因那荀郁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甚至连惩罚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只是把他放在宅子里,想要让他看着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瑾瑶被他说得又羞又愧,喉咙酸楚,微微哽咽,“可这对他是一种伤害。”
她抬头望进傅诏忧郁的眼里,“我向你保证,我此生只爱你一人,你放过他吧。”
傅诏眸中闪过片刻的失神,他一贯经不起她这般示弱,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当下。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一贯强势,但每当她做小伏低地对他说一句我错了,那引以为傲的冷硬心肠彻底化为一滩软水。
“若我不呢?”傅诏问。
他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甚至还会睚眦必报。
自己的娘子与他人眉来眼去,让他如何忍?
他没将荀郁捆到诏狱凌迟放血,就已经是大发慈悲,如今她竟还为了他来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