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处那人以一敌十,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被鲜血染红的剑刃狂肆劈开雨幕,以破空之势,刀刀直逼贼人要害。
便是武功高强,可遇到这么多的贼人,又怎能抵得住。
“云痕,快去帮你家大人莫要管我!”
这样紧急关头,她自己都没想到,竟会关心傅诏的安危。
云痕急速喘息着,“姑娘应信任主子才是!大人不是刚愎自用之人,他说让属下守着您,自是有万全把握!”
话落一把大刀便朝瑾瑶劈来,云痕猛地侧身持剑挡下,把瑾瑶推回车厢,厉呵,“不要再露头了!”
这种时候手无缚鸡的瑾瑶无疑是他们这一群人的累赘,眼下这种情况,她再出去,就是给他们拖后腿。
外面惨叫迭起,刀枪剑戟混杂着哀嚎传入瑾瑶的耳中,她躲在车厢里抱着双膝,极力捂着耳朵仍是止不住颤抖。
她该信任傅诏的。
傅诏说叫她等他,那他定会相安无事地回来!
可他们只有十来人!人数相差太大,离开广陵时,傅诏还将他的亲信留了一半给母亲。
瑾瑶有些懊恼,若是那时阻止傅诏,当下的局面会不会更好些?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哀嚎停了,剑戟相撞声也没了。
车帘被撂开,微弱的光线渗入,湿凉的雨也飘了进来。
瑾瑶抬头就看见傅诏满身是血,单膝跪在前室。
他颤抖的手,想摸她的脸,却看到自己满手是血,又停在半空。
瑾瑶一把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鲜血污了她白皙的皮肤,眼泪终于大颗大颗落下。
“这次挺乖。”傅诏风轻云淡地笑,“有好好等我吗?”
他半跪在车厢内,瑾瑶看不到他的后背,但却看到他的衣袍正往下滴答的血。
他定是受伤了!
便是世外高人,面对这么多人,也不会全身而退,更别提已多年不曾提剑的他。
瑾瑶喉咙梗塞,一句也说不出来,她握着他的手,疯狂掉泪拼命点头。
良久,她才说,“有,我有一直在等你。”
话落男人身子无力前倾,跌在她柔软的怀里。
耳畔传来了他虚弱满足的声音,“那就好……”
“那就好。”
她的手沾满了血,染红了车厢,暴雨如注,狂风掀起车帘,瑾瑶看清了外面的场景。
血流成河,天地间一片红!
云痕撑着剑跪地,粗重喘息着,缓了缓,他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
“检查下,有活口,带回去!”
临近沛县,云痕拿着傅诏的牙牌寻到了沛县县令。
为防有后手追杀,一行人暂住县令府。
县令请了大夫为几人诊治,瑾瑶立在屋外焦急等着,眼泪从方才就一直没停过。
少顷,大夫出来,她焦急问,“大人如何了?”
那大夫看着她,有些难言,瑾瑶心冷了半截,顾不得再问直接推开人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