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惯是心善,我是奴婢,给主子做些事,算什么代劳呢?”
瑾瑶见主仆二人情深,想着这会子二爷该从老太太那回来了,不想逗留。
转身要走,那女子喊住了她,“这位姑娘,想必是二爷房里的瑾瑶吧?”
瑾瑶顿住有些诧异。
女子轻轻一笑,如沐春风,她上前拉住瑾瑶的手,好好端详了片刻,微微颔首赞道:“到底是夫人看重的人,眼光自是不会错。”
突如其来的亲切,让瑾瑶莫名不适,她抽回了手,“不知小姐是?”
“我叫刘暮云。”
这下瑾瑶想起来了,是二爷那夜酩酊大醉时口内呼唤的那个人,工部刘郎中的三女儿,刘暮云。
这日忠伯侯府老太太生辰,诸多大臣皆上山来祝寿,不单单因为忠伯侯这世袭的名声,也因府上的大爷作为大理寺卿。
是以,朝中官员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想巴结巴结傅家这枝高枝。
刘郎中一家子也到场了,刘暮云弯腰摘下几枝野山菊,捏在手随意打着结,语态幽幽,“方去给老太太祝寿,见到了二爷,听夫人说,这次二爷来寺里,他只带了你。”
原来这就是那位二爷的青梅竹马,大夫人不喜的那位小姐。
她明明长得如此漂亮又温柔,真真可惜了。
瑾瑶如实道:“此次主要是为老太太祝寿,夫人说让奴婢来照顾二爷起居,所以没带太多人来。”
“嗯。”刘暮云依旧笑得恬静,“快些回去吧,方我来的时候二爷也刚从老太太那离去,现在应该已经回屋了。”
“那奴婢告退了。”
这位小姐平易近人,待人亲切,更没有因为她是奴婢而看不起她,也无怪二爷多年来都对其念念不忘。
拿着一篮子的花回了水云涧,外面晒着的被褥已经被收进去了。
二爷回来了。
她进屋,见傅凌已将被褥铺好,正坐在桌前看着掌心中的什么东西发怔。
“二爷?”瑾瑶走进,将花放置桌上。
傅凌仓皇把东西丢进花匣,又转头看她一笑,俊雅风流的眉眼浸满柔情。
他将人拉到膝上,玩弄着她一双柔软的手,轻声问:“方才去了哪?让爷好等。”
灼热的气息喷在颈部,瑾瑶微痒,红了脸,“去了前山给二爷摘了些花。”
“摘花。”傅凌覆在她肩头低低笑笑,“花哪有你好看,前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大理寺的那些人见天来,都没时间同你好好说话。”
当他得知母亲将瑾瑶给他做通房时,简直喜不自禁,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那夜大哥根本没碰她。
这样最好,他喜欢干干净净的女子。
他揽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唇轻轻向她靠近,嗓音暗哑,“今夜可不能有人再来打搅了,瑶瑶,你可也想我?”
瑾瑶羞怯颔首,看了眼外面天色,“爷外面天还亮着,不可……”
“有何不可,已近黄昏不时便暗。”他不容置喙,抬起那精致的下颌,看穿了她的慌乱。
瑾瑶紧张的闭上了眼,到底是十六岁的姑娘,就算是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难免害怕。
修长的睫毛轻颤,过了半晌,意料之中的吻却并未落下,瑾瑶茫然睁眼,见傅凌神色幽深,凝眉盯着手中一朵被缠成兔耳形状的野山菊。
精致小巧,两支野山菊缠绕在一起分外可爱,傅凌下颌紧绷,薄唇轻启,“这东西从何而来?”
瑾瑶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编的,倏然想起方才在山上,只有她和刘暮云。
那时二人谈话,她手中正捻着几枝野山菊,只是,这何时出现在篮子里的?
这几日沈夫人已经因为她迟迟未和二爷圆房颇有微词,想相安无事留在府中,就得照做,瑾瑶不想在被人打搅,她抿下唇,“奴婢自己编的,二爷可喜……”
未说完就对上了傅凌带着怒意的眼睛,瑾瑶被吓得心头一凛。
“撒谎!”他厉斥将人推开,那两枝野山菊却还捏在手里,“这东西只有她会编,她来了是不是?你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