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教了很多,可每样都不能宣之于口,瑾瑶死死抵着他的肩头。
忽的背部那只手停了下来,傅诏眉目紧蹙似是极为痛苦,他用力摇了摇头,待看清人后,一把推开。
毫无征兆,瑾瑶来不及反应跌坐到地上。
那人目光微动,掌心攥了攥后,晦涩地看了她半晌才偏过头。
他厌恶地扯过桌上的帕子擦拭着手,“刘嬷嬷教你的那些下作手段,你倒是学得很快,都用到我这了。”
瑾瑶本就怕他,现在被他一吼更怕了,极度的害怕让大脑空白,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用词才能让他别再骂自己。
傅诏见她跌坐在那,惧怕自己的模样,心头火愈发大了,执起手边的杯盏狠狠砸向窗牖。
“滚出去!日后不准再踏入崖青院一步!”
碎裂的瓷片伴随着他的怒吼而来,瑾瑶吓得瑟缩,慌不择路往外跑去。
见她眼尾隐有泪痕,云痕怔了下,“姑娘你这是……”
瑾瑶擦了擦泪,对他行了一礼,不敢停歇紧忙跑了。
云痕一头雾水,进了屋看到地上碎裂的茶盏,心头一凛,他忙走上前掌灯。
拿着烛台走到罗汉榻边才看到世子满面绯色,冒了一头的汗,身上的黯色锦袍松松垮垮,汗水浸透了里衣。
拿来帕子为其擦拭,云痕焦急万分,“可是那阉党下的药发作了?”
傅诏紧闭双眼,艰难点了点头。
“张太医也寻不到解药,不如世子也像二爷那样寻一个通房算了。”
话落,只见那人缓缓掀开眼皮瞪了他一眼,云痕再不敢乱提建议,乖乖闭嘴帮他擦着汗。
倏的手中的帕子被抽走,云痕这才看清自己用的那方绣着青荷的锦帕。
傅诏将帕子整整齐齐叠好放到桌上,挥手赶人,“西域有此药,我已派人去寻了,出去把门守好。”
刘嬷嬷将瑾瑶送到了芙廷苑,一进屋就见到屋内烛火通明,秋实冬梓夏芝等人端着铜盆茶盏和刚煮好的醒酒汤进进出出。
进里屋看到醉倒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傅凌,今日就须圆房,他醉成这样还怎么行事?刘嬷嬷急了,“这是谁给二爷喝了这么多酒!”
“快别提了。”秋实拿着帕子给傅凌擦拭着脖颈上的汗,埋怨道:“还不都是那司直陈大人,今夜突然说为了庆祝明年二爷高中,寻他喝酒,二爷惯是不胜酒量,那陈大人愣是给人灌了一壶。”
“那你们怎么不拦着点!”刘嬷嬷教了瑾瑶五天,就等今日验收成果,结果人成这样。
这个陈炳颂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冬梓端着铜盆往外去,“谁敢拦,那可是大理寺的人。”
无奈,刘嬷嬷回头深深看了眼瑾瑶,叹了口气,“唉,你这丫头看来命确实不好。”说着她安慰道:“不过也无妨,不差这一天。”
叮嘱几人好好伺候着二爷后,就紧忙回大太太那复命了。
众人都七手八脚的在忙,瑾瑶也不能闲着。
“这盆水是要倒掉吗?”她问了一句,上前欲拿铜盆。
春蓝冷冷睨着她,手中的帕子往铜盆里一扔,水渍溅了瑾瑶满身。
“这些日子不见,我还当你攀了高枝,留在大爷院里了。”
自小长大的姐妹再不喜也有情分,夏芝被赶,她早就对瑾瑶怀恨在心,好不容易找到出气的机会。
秋实不悦,拿着帕子为瑾瑶擦拭,“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春蓝瞪着眼,“你们就不气吗?我听说她可是被大夫人抬为通房了!咱们可是自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向着外人啊!”
秋实为傅凌更换寝衣,一面淡淡道:“通不通房的那也是瑾瑶的本事,是大夫人亲自选,有能耐,你也去找大夫人让你也当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