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今日后勤粮秣官说粮草未到,原来是夏口有人堵住粮路了。
“哼!”
孙权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诸位,夏口居然出现敌人踪迹,少说有五千人,其在夏口对面的蛇山上构筑城池,阻断江上粮路,夏口守军不过三千,能守住夏口便实为不易,要将蛇山上的贼军攻下,恐怕要我等分兵了。”
他当机立断,说道:“伯言,你率一万大军,与大都督一同前往夏口,一定要将粮路打通!”
虽然水师一走,江陵到公安的这一段江面便封锁不了了。
但
即便是封锁了,公安也不下来,不封锁,结果也不会再坏。
夏口太重要了。
一旦有失,后路便被阻断了。
孙权不敢赌!
“诺!”
陆逊也知晓情况严重,他当即领命,直接走出帐外。
夏口夏口!
夏口的敌军是从何而来的?
孙权面有忧色,这刘公嗣手下的兵卒,怎么感觉比他还多?
须知
他手下可是有十万大军的。
难道你刘公嗣手下有二十万人不成?
江陵。
郡守府中。
每日的床上晨练,都是必不可少的。
关银屏亲自将棍棒清洗干净,然后一口将早餐咽下,这才起身,伺候刘禅穿衣。
一出内院大门,费祎便上前来通禀了。
“殿下,江东大军有异动,军师请殿下前去府衙大堂。”
江东大军有异动?
刘禅的眼睛微微亮起来了。
难道
是于禁那边有动静了。
还是说向宠与廖化去公安之后,打开了局面,牵扯了孙权的江东大军?
不管怎么说
能够调动孙权手上兵丁,那绝对是一件好事!
刘禅加快脚步,很快便到大堂中了。
“我等,拜见殿下。”
庞统等人见刘禅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无须多礼。”
刘禅摆了摆手,对这些礼节方面的事情,他其实并不在意的。
“江东大军调动,具体是哪些军队调动了?”
在大堂中,有一块半人高的沙盘,沙盘上正是双方军队布置。
刘禅得到的消息,基本上都会在上面标注起来。
譬如说,江上江东水师有多少战船,多少水兵,江陵城外十里处,江东军寨中有多少士卒,谁人领兵,华容小城中,有多少江东士卒,何人领军,以及公安那边
反正,只要搜集出来的消息,刘禅都将他标注上去了。
此刻环视沙盘上的军队布置,自然是一目了然。
“殿下,乃是江上江东水师,以及江东军寨小半营盘,都已经向东移去了。”
关银屏看着庞统将沙盘上的军卒模型移动,她不太灵光的脑子马上转动起来了。
“殿下,兴许是这孙仲谋知晓不敌殿下,想要撤退了!”
撤退?
或许有这个可能。
但即便是撤退,也是徐徐撤退的,封锁江面的江东水师为何要退?
这不符合常理。
刘禅看向庞统,问道:“军师以为如何?”
庞统低头思索片刻,说道:“兴许仲谋知晓徐晃已被殿下所败,此番攻伐江陵,绝难成功,撤退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只是将江东水师撤回去了,确实有些违背常理。”
他眼神闪烁,说道:“或许是江夏有变,让仲谋不得不派兵援救。”
江夏有变?
调动水师去支援江夏,这确实是最快的。
“只是我等哪来的军力,去攻江夏?莫非是有人在江夏起兵了?”
“不!”
刘禅眼神闪烁,他斩钉截铁的说道:“并非是有人在江夏起兵了,而是于文则兵发江夏,威胁江夏郡,若不去阻止于禁麾下大军,一旦于禁拿下江夏郡,江东后路被断,仲谋便只有败亡一途了。”
若于禁能够守住江夏江东士卒的败退之路,那么,他甚至可以将孙权留下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刘禅目光定定的看向庞统。
“应当尽出城中兵丁,与江东大军决战,定然不能让于禁在江夏郡被他击败。”
或者说
于禁可以被击败,甚至可以死!
但是在他被击败,或者说在他死之前,要击溃孙权手下大军,压缩他的生存空间。
庞统想的,明显比刘禅要多一些。
“于文则手下尽是降卒,可会为殿下用命?万一这是江东的疑兵之计,便是故意引我等出城,寻求野战埋伏呢?”
“哈哈哈~”
刘禅仰头大笑一声,说道:“军师无需忧虑,两日前我等便已经与江东城外阵战过了,军力并不输他江东精卒,便是野战,又有何惧?”
他刘公嗣手中兵丁,可不比他孙仲谋来得少!
关银屏眉头微皱,她还是比较谨慎的。
“或许应当派遣斥候,知晓消息了之后,再来做决定?”
派出斥候?
这一来一回,得是数日光景了,便是有战机,也要错过了。
庞统思索良久,他咬了咬牙,说道:“只需在江陵城中留下五千士卒,其余人等,皆出城去战。”
听了刘禅一番话,庞统在心中一番思量。
此战,确有可能是江东的疑兵之计!
但更可能是如殿下所言一般,于禁让他孙仲谋后方起火了!
若是于文则真在攻伐江夏,他们在江陵无有动静,那便是干看着于禁等死,错失良机!
而且
像今日这种机会,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兵行诡道。
只要是征战在外,有些风险,那是必须要承担的!
“好!”
刘禅眼神闪烁。
“如此的话,这江陵城,便交由军师了。”
交由我?
庞统一愣,他连忙摇头。
“殿下乃千金之躯,不可身入险境,此番殿下留在江陵城,做统筹指挥,最是合适!出城去战,我来领兵。”
笑话!
他庞统一直在后方,这都快发霉了。
战场杀伐,那才是好男儿应当做的。
他手上宝剑,早就饥渴难耐了!
“不可!”
你可是我的宝贝疙瘩。
万一太莽,冲在前头,性命不保了,那他刘禅就得哭了。
“军师乃谋臣,且熟悉江陵城内外个中事务,离了我,江陵城照样运转,但离了军师,很多事情便施展不开了。”
刘禅在江陵城的这几日,除了大事之外,其余琐事,庞统基本上都给他解决了。
若非如此,他还能夜夜与后院美人温存?
红袖添香,风花雪月?
那是有庞统在为他刘公嗣负重前行。
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殿下”
“不必再说了!”
刘禅无视庞统脸上的幽怨之色。
其余事情,他都可以听从谏言,但是这一次,他刘公嗣可要独断专行了。
“军师镇守江陵城,便这样定下来了。”
“诺!”
庞统心中无奈,但也只能领命!
我知道殿下你看重我,但我庞统有这么脆弱?
难道一阵风就可以把我吹倒?
你身侧的关家娘子,也不见你如此爱护她。
我庞统岂能比殿下红颜美人还要金贵?
忽略掉庞统脸上的幽怨之色,刘禅当即进行军事布置!
之前政务,江陵城内外琐事,他刘禅没有干预,那便是他刘禅要将精力放在军事上面。
我刘校长,这次要好好的微操一番!
“阿会喃何在?”
“末将在!”
两日前身受数创,但今日阿会喃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精力旺盛,丝毫没有伤员该有的模样。
这人与人是不能比的。
像阿会喃这种猛士,勇力与恢复能力,确实算得上武将中的顶级存在了。
“你去军中,筛选八百精骑,今日出战,你为剑锋,直刺孙权中军,生擒孙仲谋,你可有信心?”
既然是猛将,那便要有猛将的用法!
关云长壮年的时候可以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你阿会喃乃我刘公嗣手下战将,也能做到!
“殿下放心,今日,我便将孙仲谋的头颅,献与殿下!”
冲阵杀将!
若今日能将孙权的头颅摘下,那他阿会喃之名,势必响彻九州!
届时,天下人,谁能不知晓他阿会喃的威名?
“庞德何在?”
“末将在!”
庞德脸上亦是有激动之色,此刻他上前来,半跪在刘禅面前。
“你率中军,从正面压上,牵制敌军各部,给阿会喃创造空间。”
“诺!”
庞德当即领命!
“杨奔何在?”
“属下在!”
听刘禅喊到他的名字,杨奔激动的心都差点从胸口中跳出来了。
“我擢升你为军中偏将,你率一万无当飞军,自北面击敌,直捣中军!”
“末将领命!”
杨奔心中激动,心中更是暗自下定决心,便是将性命丢了,都要冲破敌阵!
不然,他对得起殿下对自己的看重?
“糜芳糜旸何在?”
刘禅的布局,还未停下!
“末将在!”
糜芳糜旸父子具是起身。
“你二人率江陵水军,沿江而下,拿下州陵,封锁江面,防备江东水师回援,袭扰江东大军南面,尔等可能做到?”
糜芳大喊一声。
“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无法完成殿下交予的任务,定将人头奉上!”
糜旸眼神亦是坚定。
“此事交由末将,殿下大可放心!”
“好!”
刘禅脸上也是露出壮志踌躇的模样。
“拿酒来!”
刘禅大吼一声,马上便有侍者搬来酒樽酒坛。
汩汩汩~
众将皆手拿酒樽,刘禅亲自为他们倒上黄浊酒液。
“来!这一杯,祝诸君建功立业,马到功成!”
刘禅将手上酒樽的酒液一饮而尽,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
“此战必胜!”
阿会喃将将酒樽中的酒液一饮而下,然后直接将酒樽摔在地上!
“请殿下放心,我军必胜!”
“我军必胜!”
“我军必胜!”
众将手上的酒水皆已饮下。
铛铛铛~
酒樽摔在地上,发出轻鸣之声,而堂中的士气,已然高涨!
“诸君不负我,我不负诸君!今日我随诸君一道进兵,诸位若胜,则我性命得存,诸位若败,则我性命不保!”
刘禅对着堂中诸将缓缓行了一礼,道:“我刘公嗣的身家性命,便交由诸位了!”
听此言,众将心中更是士气高涨!
主辱臣死!
殿下在大军身后,若连他都保不住,那他们还配为战将?
众将士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刘禅亦是走出大堂。
“殿下,你真的要出城野战?”
此出城去,定然是有风险的,若是前军战败,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为军中帅,岂能怕死?”
怕死,他刘禅便不来荆州了。
在成都做蜀王难道不香?
历史上,刘禅做了几十年的土皇帝,即便是被抓到魏国去,还可以做个安乐公,安享晚年。
若他怕死!
做历史上的刘婵即可!
但他刘公嗣,既然重活一世,岂能不胸怀鲸吞天下之志?
窝囊过活,这不是他想要的。
“你若怕了,可待在军中。”
“谁怕了,哼!郎君放心,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一根毫毛!”
关银屏粉拳紧握,轻哼一身,美目闪烁着坚定的神采。
要想害我好郎君的性命?
先从我关银屏的尸体上踏过去再说!
刘禅心中颇为感动,但战前他可不想将气氛搞得太过于严肃。
“放心,此战必胜,恐怕未有你用武之地,你还是想想今夜如何伺候我罢。”
关银屏脸颊微红,没好气的看向刘禅,那眼神仿佛在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打趣我!
“哈哈哈!”
刘禅大笑一声,朝着府衙外走去。
关银屏嘤叫一声,只得跟上刘禅步伐。
刘禅打趣了一句,她心中的压力,确实减轻了不少。
江陵城门大开。
庞德率中军,缓缓朝着敌方军营而去。
咚咚咚~
刘禅的点将台,随着大军一同朝着前方进发。
他命力士捶打战鼓,一声又一声的战鼓声中,大军有条不紊的朝着敌军军寨而去。
军寨城楼上,孙权眉头紧皱。
“那刘公嗣作甚?我已经是高挂免战牌了!”
要战,也得约战罢?
突然来攻算什么?
难道这刘公嗣的鼻子当真是属狗的?
还是说他军中的情报已经被泄露出去了?
我大军一动,便来攻伐?
不怕是我的疑兵之计?
“主公,敌军大军前来,我等该如何是好?”
守住军寨?
江东军寨确实被修缮得非常坚固。
然而要想挡住荆州兵全力攻伐,恐怕撑不过一个时辰,这木制营寨便会被拔!
得出去摆开阵型,与之阵战!
“主公,末将愿领兵,前去迎战!”
全琮就像是孙权肚子里面的蛔虫一般,马上便知晓孙权心中所想。
子璜?
孙权眉头一皱,其实
他不想让全琮前去作战的。
全琮虽然征讨山越有功,被封为奋威校尉,但个人武力,并不强劲。
作为征伐之将尚可,作为阵战之将,怕就力有未逮了。
但事已至此,似乎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好!”
孙权当即下令。
“子璜,你领本部精兵,前去迎战!”
只要冲不破他江东军阵,你刘公嗣也只得知难而退。
“诺!”
全琮眼中放光。
陆逊与朱然虽领兵离去,但营寨之中,江东士卒还有数万人。
数万人的兵力,还会怕你荆州兵前来攻伐?
江东军寨寨门大开,全琮命军师摆出圆阵,先做防守阵型。
按照庞德中军推进的速度,相距千余步的距离,最简单的圆阵,那还是可以结好的。
然而
见江东军寨寨门大开,庞德连忙领命旗手挥动旗帜。
军中突然变阵。
原本的方阵从中岔开一条道。
中间这条道中,冲出一支身披重甲的骑军!
正是阿会喃率领的八百精锐骑军!
“呀呀!”
阿会喃整个人都被重甲包裹,此刻呀呀大吼,手上的巨斧不断挥舞着,犹如战神一般!
是那个蛮将?
全琮见到阿会喃手上的巨斧,心中顿生惧意。
“速速布阵!”
与这等猛人斗将,那不是去送死?
我全琮布下军阵,与你死耗便是!
反正他今日也不求破敌,只求守住军阵!
然而
阿会喃奔来的速度太快了。
亦或者说,见到阿会喃身披重甲冲击而来,那些布阵的士卒,一个个胆战心惊,原本小半刻钟便能结好的军阵,在见到阿会喃之后,一刻钟都未必结好!
轰!
阿会喃率领的钢铁洪流直接冲入军阵。
圆阵尚未结好,处处是破绽,被强军一冲,竟直接溃散开来了。
全琮目眦欲裂,只好冲杀上前。
挡住这波攻势,给后面布阵的士卒以缓冲的时间。
现在是他全琮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蛮将受死!”
全琮手持长枪冲杀上前,直刺阿会喃心口。
阿会喃根本不加以阻拦,手上的巨斧挥动,直接朝着全琮头顶劈来。
砰!
长枪刺入重甲,却只刺入了一个枪头。
而巨斧斩下,直接将全琮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鲜血淋漓,五脏纷飞。
血浆淋了阿会喃满身!
江东军寨上,孙权见到如魔神一般的阿会喃,心中一颤。
坏事了?
难道我孙仲谋,要死在此处了?
万字更新,五月三十一天,每日更新一万字。
达成!
我太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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